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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1/13

歲末年始又接鋒

耶穌聖誕之日離城。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是九天八夜無補給的野地生活。

午前走過了入山必經之地的小港古村,但見兩處澗口草坪早已形成了超高密度的「帳篷村」。連麥徑側旁輸電杆下的馬甲子叢中都有人卜居了。一位擁有橙色包子帳篷的營客就在麥徑旁邊悠然坐著,莫非賞看絡繹不絕的遊人在其營側走過?頂篷支柱上掛起了一大串裝飾燈,顯然是為了普天同慶、救主下降而來的。

還沒到達營地,天色就已漸漸陰晦起來。這「東方之豬」冷天覓食特別亢奮,一路上但見坡林裏到處都是牠刨的坑。我的五眼澗池全部都有堤石泡在了水中,無疑是被牠推落,以挖取樹根;堤基旁邊拱出了好幾個大窟窿,池水不住滲出。明天或後天又得勻出半天的工夫來修整一番。嗐!天要下雨,狼要吃人,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在這山裏,「東方之豬」牠位居野主之首,敝老朽分屬野客而已,客隨主便,天經地義。

接「鋒」的綢繆做得很充分,而那大北狂飆一時也還沒颳得太緊;耶穌聖誕夜大致一宿無事,就連野炊都可如常在帳篷外面的野廚以泥石柴灶為之。大抵每一個南來的冷鋒都有自己獨特的性格,有的兇暴,有的溫和;有的急性子,有的慢條斯理。

不過這畢竟還是個冷鋒,到了第二天傍晚,帳外野廚就再也扛不住了,得在帳內的門廳設廚,開燃氣灶以為炊,因而有詩以贈友人:
凜冽寒飆颳雨飛,
煙通七呎遂收皮;
喱番入帳烷燒飯,
軟滑如常勁止飢。

12月27日清晨帳內氣溫終於跌到了9度。就那樣了,不能妄想再往下降。確實也不該生起那樣致命的念頭。5度的氣溫我固然還能在野林的寒風中洗澗水浴,矯情地咬著牙關說聲爽,可城裏就要有些貧苦的老弱病患熬不過去了。

既處「林內楓下」,狂飆自然颳落不少紅葉。敝野客好事,撿來集中成堆,給它們打張「落葉歸根紀念卡」吧。這得及時行事,因為儘管有冷雨的滋潤,它們大抵也紅不上兩天。

冷鋒去後,過兩天天色轉晴,重現藍天白雲,於是又能觀賞紅葉。就這麼兩天的急降溫,雖然幅度不算太大,倒也把樹冠給催紅了不少。太陽一出來,真的好看極了。於是難為了脖頸。

高坡上塌坑頂端的孤叢可真是紅勝火了,可惜樹冠太單薄了些。不過我也不敢嫌棄,照舊辛辛苦苦地爬上來跟那些非常「貼地」的低枝相處半晌。

小林西北緣外另有一棵獨株,多年前我從魚藤的魔爪裏拯救過來時還是一棵小樹,如今卻長得很高大了。這棵特立獨行的孤株每年總要走在滿林老少的前頭,葉片紅得早,落得早,禿得也早,嫩芽也抽出得早。這時節居然已經長出了零星的嫩葉。不知何故,一些南來的冬候鳥總喜歡在它的禿枝上停駐。我說小鳥ㄦ,可得注意天空上盤旋的黑鳶呢!

下午離營出山去蹓躂。看到了從未見過的一艘「香港外展訓練學校」的帆船橫過海灣。此船原名 Spirit of Outward Bound Hong Kong, 如今把個 Spirit 都給扔掉了,這可怎麼使得!呵呵呵!

今天不是假日,加上此前「冷鋒」的影響,有餐飲涼棚和「指定營地」的小海灣「營丁」單薄。「指定營地」在抗疫政策下仍在封閉之中,沙灘其餘沒「指定」的範圍倒是零星地蹲著一些帳篷。

回到千米長灘,但見沙上只有大約二十頂帳篷;其中一營七帳,一字排開,營員全是洋人。

此營的幾個小男孩本在沙灘南頭岩叢下面的水邊玩耍,看著我走上了岩頂,大抵受到鼓舞,也來攀爬了。三個小傢伙都赤著腳,手足並用,戰戰兢兢地爬上了較低的岩頂。我跟他們聊了起來。最小的一個告訴我,正在外頭衝浪的一個人是他爸爸;最大的一個就告訴我他也會衝浪。我猜他們來自法國,卻原來都不是;兩個小兄弟是意大利人,最大的一個來自新西蘭,他說他還會說廣東話。這時我才瞧出來了,他那長相確實有一點點混血兒的味道。

過了一會,兩個小男孩的意大利媽媽拿著手機過來給他們打卡,也沒提醒他們注意安全,更沒讓他們下去。倒是我不厭其煩,再三提醒:"Be very careful! Make sure you don't fall, or I'll have to save you. I don't want to get wet!"

別過了洋小孩,我踱到了長灘北頭,走上去年度過一道冷鋒的「崖頂蕨原營地」。營地完全沒有讓人用過的痕跡,卻有幾堆乾牛糞。就近的小澗水源完全乾涸了,不像去年那樣淌著細弱的涓流。

回營我取道灘內林徑,花了不少時間,用園藝剪清理了好些橫亙擋路的藤蔓和枝條,以免翌日遷營背著40公斤的背包得匍匐鑽過這些高不及胸的樹隙。回到「林內楓下」天色已經向晚,還好不用摸黑洗澡和打水。

次日儘管早起早炊,還是要弄到了午後一點半才得出發轉移,比原來設想晚了足足一個小時。確實要拾掇的物項真的太多了。來時包重45公斤,估計這五天之後的此時,就是不到40公斤,大抵也差不多吧。

出發下山前還要勉強抽出一點時間,把這楓林的紅葉多看一遍。沒準下次再來、要在一道凶悍冷鋒之後,紅葉要讓8級狂飆颳落精光,剩下一片禿林。天公的脾氣,豈是敝野客所能摸透!

背負沉重而山途崎嶇,加之一路拍照,這短短的大約 4 公里,讓我走了差不多三小時。

12月30日下午四時半前抵達營地。只見南面矮岡下的低坡草地上只有一頂帳篷。到了我著手搭建帳篷的時候,那營就已拔撤。途中和我短暫同行、而聊上了幾句的兩個比我年輕半個世紀的小伙子,儘管後來走在了我的前頭大老遠,此時卻未見在對面這片空空如也的「岡下草地」上出現。

抵達營地,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剪徑」和打水。沒有清水不時洗手,我這患有嚴重潔癖的野客是搭不了帳篷的。

一別經年,兩坡之間旱溝秘徑中扎扎轟轟的小樹和帶刺藤蔓又復長得非常茂密。由於時候不早,初步略剪一下,勉強能通行到樹林深處的水源也就暫時完事了。接下來還有一項必要的程序,就是安裝引水管。這是為的方便打水。安好了引水管,就不必踩在幾乎完全無處容足的淺潭邊上俯身去舀,也就無須承擔滑跌進水裏的風險。去年因逃避冷鋒而狼狽入林開闢的營地舊貌依然,我用卵石灘上撿來的木料搭建的「桌子」完好無缺。

此夜就我一營獨用這塊「丘下小原營地」了。這時疾風不輕,我還是用了「頂篷包帳」的方式以抗衡,晚上儘可安枕無憂。

入黑之後看到對面「岡下草地」略有一些燈光,那是陸續有露營客「進駐」了。

第二天上午我除了到小原下面的卵石灘去撿些木板和木條、來做桌子和凳子,又花兩個多小時去進一步「剪徑」,優化打水的通道,使之暢行易走。

下午小原上先後來了兩營,其一是一雙男女,另一營是兩個女子,跟我這「獨家村」還算有些距離。他們都不喧嘩、不噴髒字。小原儘管不能回歸最理想的唯我獨佔狀態,倒也無傷大雅。這時風平浪靜,我就把頂篷支起來。

到了傍晚,昨天途中遇上的兩個年輕人尋訪我來了。聊了半晌,談到用水,他們說他們汲得的水帶異味,我就給他們解釋那是因為人為生物污染。完了我領他們去打沒有污染的潔淨澗水。

除夕夜從海上吹來的東風還是比較疾勁,勢頭看似仍會增強。我唯有還把頂篷撤下,包裹帳篷,然後可以安心睡覺。

子初二刻鬧鐘把我喚醒,穿衣出帳,離營上山等待「岡下草坪」那邊的人們高聲齊報倒計時。到點我也拿手電閃燈三十秒和他們同喜。完了回營喝了一小滿杯、卻只有 40 毫升的葡萄牙甜酒,然後聽點音樂,才重入睡鄉。儘管這時天上一顆星星都看不見,明早看到元旦日出的機會不高,我還是把手機鬧鐘設定卯正二刻開鬧。

醒來探頭出帳,竟爾看到了星星,不禁喜出望外;連忙穿衣梳洗,出帳離營,給營地照幾張日出之前的景象。

然後回來又喝一小杯甜酒,隨之安坐門廳,靜待日出。這個元旦無望太陽從海平線上冒出來了,因為天際雲帶又寬又厚。

要到7點10分,太陽才從厚厚的雲帶上面露出一弦小塊。說時遲,那時快,也不過三分鐘的光景,這 46 億歲卻還算年輕的「天照大神」就完全擺脫大氣的屏蔽了,發放自「高天原」的光子,八分鐘之後就逕直照射到我這「丘下小原」來了。

元旦日清晨、我的鏡頭攝得此區帳篷共有九十餘頂,該還有少數被樹木遮蔽在白泥頭澗谷低地,實數大抵逾百。光是「岡下草地」就蹲著七十多頂。

元旦日中午,敝野客的兩營「鄰居」就都先後撤走了。我於是又得獨享好幾公頃的清靜。

我要把這新年第二天的日出都看過了,耗盡吃光所有食物,然後才樂意回城。而這次供給九天八夜的全部食物,重量達到13公斤!













































欣然接鋒沐狂飆

逖野孤篷接冷鋒,狂飆竟夜夢難濃;
朝晴忽爾飄雲至,細雨澆林照自東。

疫魔賴著不走,又復一年無須考慮花錢到北方去過一點「真冬天」了。於是特別關注「天文台」的冷鋒南來預報。此地要能降溫十來度,就算湊合有點像冬天的樣子了。

得力於氣象衛星、超級電腦和全國的氣象站,這類預報當然鮮有不準。果爾一道不強不弱的冷鋒在「小雪」的那一天夜裏如期到來。敝野客哪敢怠慢,提前兩天就到了山裏恭候。出發日正值農曆十月十六。人生幾許月當頭!先翹首望過了明月,然後再從容給接「鋒」作準備不遲。

小林的楓香雖然還不怎麼很紅,畢竟有些「橙橙欲赤」了,又是展呈過渡期的五色斑斕圖景。

設營次日白天的天氣很好,還不忙於準備「接鋒」。得空由營地西面的塌坑爬上高坡,拜訪那裏的一小叢孤寂的楓香。那倒是紅得很可以了。幾年前這裏本有一大叢共好幾株,忽來延續數天的連番暴雨,導致嚴重滑坡,塌坑的長度幾達百米,大部分植株就那樣葬送在泥石流裏了。如今這倖存的一小叢就屹立在塌坑的頂端。也許位處高坡,毫無掩蔽,飽受強勁的寒風,因而較早變紅。

 

天文台預報說冷鋒夜裏到臨,傍晚就乖乖的把頂篷卸下,對摺以包裹帳篷,帳前並且安上門檻。預期吃風一側帳地之間的縫隙也加上擋板。《詩經》的所謂「塞向墐戶」,這就是了。
給老同學的「挖事噏」(粵字)閒聊發去了一首平仄拗甚的粵韻「古絕」,學舌柳宗元的《江雪》:
楓梢鳥飛絕,地裏蟲聲滅;
深山孤慼翁,莫盼南疆雪!

嗐!國家疆域實在太遼闊了,北方輕易降到零下30多度,可這南方海隅不但從不下雪,就連霜凍的機率也近乎零,敝野客因而不能不珍惜、這實際冷不到哪裏去的所謂冷鋒。

真冷了嗎?似乎也並不很那個,卻又不能說它不。那大北狂飆倒是颳得忒起勁,晚上一來就煞有介事,相當認真,刮到了天亮,帳中氣溫就從傍晚的大約20度降到了清晨的13度了。這跟天文台發布的讀數幾乎完全一致。

還下了一點小雨。當然老天爺也已大變臉,海面自然都只能追隨,陪著一色的灰暗。長灘和毗鄰的幾片草坪似乎都無人問津,看不到一頂帳篷。沒準這十餘平方公里的野地、這一天就只此深山裏的獨家一村了。

澗池附近的一窩野蜜蜂、都不積極出去採粉和打蜜了;但見巢門如前大開,小傢伙們緊緊地擁成一團,依舊窺不著巢脾,老半晌才飛進或飛出一兩隻。畢竟還是有熱愛勞動的積極分子,不甘於讓這一點點輕微的寒意給唬住,而冒風出外幹活。

很多昆蟲都敬畏這大北狂飆,已然銷聲匿跡。「小黑地蟻軍團」都「冬藏」去了。還有最可惡的蚊子似也暫時消失無蹤。僅僅一兩週前,這一切的蟲豸活動都還在如火如荼之中,幾乎天天都能看到地蜂拽著被牠蜇得癱瘓的蜘蛛。這些寄生蜂大抵和蚊子一樣,成蟲產卵之後生命終結,而讓卵期的子代越冬。

敝野客這次花五天四夜的寶貴時光、拜會過了這道讓大北狂飆斷斷續續地刮了超過36小時的冷鋒,次日就心滿意足地撤營回城。儘管沒能跌破 10 度,也算很可以了,畢竟它還叫個冷鋒,省下了好幾盤蚊香。呵呵呵!

隨後十二月初的野營雖逢「大雪節」,卻反倒沒來個冷鋒應應景,但是營地的楓香樹冠卻越見其轉紅了。今年楓林雖然經歷了「獅子山」和「圓規」兩股颱風的吹襲,尚幸沒遭到很大的蹂躪,除了楓梢全被颳得精禿、和季候性自然落葉之外,樹冠可說大致完好,一旦紅起來倒也頗堪觀賞。

敝野客就愛紅葉這獨特的物候。那大北狂飆彷彿知我心意,給我刮下不少,作為報我接「鋒」的回禮。於是撿來好些擱在「廚台」上,點綴點綴這物換星移又一秋。不過紅葉一旦掉落,在乾燥的日子、一整天內漸次失水褪色,最後乾枯轉呈棕褐,跟一般落葉沒有兩樣了。

在我樂賞紅葉之際,老同學卻到金山郊野公園去欣然看豬。賢公無事逛逍遙,給我發來親拍的幾隻近日在城裏鬧得聲名大噪、勇於襲擊路人的「東方之豬」。老同學不惜耗費好些手機數據呢,謝了。我無以為報,答以一副法聯,略寫營地生活之實:
何事怕溪涼,洗澡歸營唔濕袖;
冇緣知道遠,談心搵客有臊豬。
註I    道:主耶穌說,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
註II 談心:研討《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註III 臊豬:山裏多豪豬和野豬,二者雖然俱為「東方之豬」,卻沒長個「香肛」,全身臊臭,尤以野豬為甚。

高坡上的楓香孤叢雖不成林,卻也枝繁葉茂,這季節紅得特別耀目。也許野豬、豪豬和赤麂都常在樹叢周圍出沒和歇息,同時拉屎撒尿,因而土裏富含氮、磷二素,使樹冠長得甚為健康而婆娑。

營完開拔,從這全然沒有污染的原始野地走出山林,一下子就回到了不潔的低地。此後六七公里的腳程,幾乎每一步都能看到或多或少的垃圾。到了小港古村附近、公廁側旁的廢物投棄點,只見所有的大型垃圾桶都已爆滿,桶蓋形同虛設,廢物從桶頂上壘起。一條年輕的公牛佔據著海邊狹窄的堤徑,把包裹垃圾的塑料袋翻了滿地。幸而牠懂得咬住袋壁,使勁甩破,然後噬取裏頭或散落徑上的「食料」,不像名聞香江的大嶼黃牛「必犁」那樣愚蠢、把塑料袋都囫圇吞將下去,終至英年早逝,得壽只有八歲。

這些日子露營的人們長時間佔用了這一帶所有的草坪,剝奪了牛群到來吃草的「牛權」,還以牛不該吃的「垃圾食物」來毒害牠們,這罪過真是比牛還大!

竊忖,這些人們若有來生,或不必這麼不幸續做中國人或新界牛,而可以輪迴轉世到世界人口最多的那個超級民主大國去、做一條奉天神意旨而任隨攫食、人人須得敬拜的「聖牛」!

呵呵呵!說笑罷了,請別較真!

敝野客野居的這處野山沒有聖牛,卻有野山牛。牠們名副其實堪稱野,不像那些已受人類文明洗禮的「熱門營地牛」那樣懂得賞味人類的「垃圾食物」,到缺草的山上來就只要老老實實啃樹葉。前幾年守山的那一位是「烏哩卒卒汗」,如今似乎已經退役了,由兩條比「烏哩卒卒汗」還要烏黑、而頭頂沒有一塊猩紅大斑的瘤牛換了崗。

這牛兄弟倆跟以前的「烏汗」一樣,真牛極了,把我的下三階營地全給睡遍了,也都施放了「牛量」的牛糞有機肥。二位牛爺都聰明著呢,當然懂得走我的專用山徑;往往清晨上山,黃昏或天黑之後下來。牠們打我這「林內楓下」高階營地的西口走過時,總要駐足半晌,大抵覷我虛實,彷彿有意進來看看。可敝野客就是一個勁的孤僻,並不好客,全營期閉關,謝絕參觀!拔營離山時三處出入口也都必予上欄,防止牠們進來倒嚼、打盹、發呆、睡覺、撒尿、拉屎。反正林地光照不足,難以形成草坪,牛糞裏的草籽起不到多大實際作用。

為免山牛蹂躪、污染營地,我不時要到海灣去扛上山來一些又粗又長而沉重的竹篙,以替代讓白蟻給蛀蝕得千瘡百孔的舊欄杆。山徑陡斜而迂迴,兩側大樹和灌叢茂密,扛著竹篙拐彎非常困難,大冷天裏都能弄得汗流浹背!這活幹來可不輕鬆呢。或該吃點罐頭牛肉,以增益些許牛勁吧。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