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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2/19

靚楓接涼風

自「2019新型冠狀病毒」肆虐以來,小港古村的「營口」急遽增加,其中包括「短住營口」和「長住營口」,主要都在郊野公園範圍外、由荒棄稻田演化而來的草坪上。人們在澗岸上密集地搭建了許多帳篷,固然有週末、假日臨時設營「短住」僅僅一個晚上的,也有坐踞一隅、時實時虛、而長久不撤的。

距公用廁所咫尺之遙的岸徑側旁、台灣相思樹下,一營久置不撤已有好些日子。此營的右側和帳後倚靠森茂的灌木坡林,帳前和左側離岸徑僅一米許、以無數的石頭堆起了小矮垣;兩個臥倒的大膠桶內充石頭,底部相對,形成出入口,設在麥徑一側。頂篷的後半幅遮蓋包子型帳篷,前半幅則形成小「院子」,「院」內擺設主要由「再用廢物」構成的「家具」,「廚櫃」由泡沫塑料箱子充當,內置物資似有油、鹽、醬油之類。

 

此營位置的地勢比東面相距咫尺的溪口草坪略高,而這段堤徑的基礎跟公廁一樣,是岩石上的混凝土結構,較能抗滲,若非颱風季節,一般天文大潮下、被漲近徑面的海水漫淹的風險不高,「營主」是以放心長期在此蹲駐。當然還有最顯著的「有利點」,就是毗鄰公廁,取用自來水和啥的都最方便!呵呵呵!

敝野客此去的深山營地非惟山途遙遠,汲水的澗池且在陡坡之下300餘步,「原創」蹊徑又窄又崎嶇,跟此處的「水源」這20來步平坦的混凝土寬徑不可同日而語了!

此日是耶穌聖誕假期,天氣不冷,這小港灣的水、陸交通方便,歷來是熱門營地,當然非常熱鬧。我真想也進深谷裏去住上兩天,調研一下現今的實際情況,但是估計連我從前用過的最偏僻的坡上營地,也已早被佔據;進去多半白走一趟,徒然浪費一兩個小時。於是逕直前行,不作勾留。

此前12月中旬經歷了一道大寒流,加之夏天曾遭颱風,楓香小林的「楓冠」已然略呈「斑禿」;而低溫又不夠低,日子又短,紅得就不怎麼樣,觀賞起來,差強人意罷了。

本意在山裏住上幾天之後、就像去年一樣轉移到大浪嘴去迎接元旦日出,可是天文台的預報說元旦日自凌晨之後全日多雲,也就是說沒有機會看到海平線日出,於是取消計劃,原地過年。但我也另有B計劃,就是萬一天文台讓老天爺給忽悠了,元旦日出竟爾如期在海平線上演示,那我是還得儘可能看一眼的呀。關鍵是太陽從海平線冒出來那一刻的角度、是否在大浪嘴半島的端端以南,還是會被它給擋了。這我還真的從來不曾在這營地嘗試觀看元旦海平線日出,因而乾脆不知道能不能看到。

於是非得計算一下。冬至以來太陽走了10天,從南緯23.5度北移了2.6度,也就是在南緯20.9度。於是拿出地圖和軟尺,用摺紙的方法仔細量度一下營地和岬角連線作為斜邊的直角三角形的斜邊和鄰邊的長度,然後用手機的計算器以餘弦函數算出岬角的方位,正好在我營東南22度。也就是說,太陽恰恰可從岬角南端「擦邊」冒出海平面。

可惜終於還是得不到驗證,因為天公果然不作美。鬧鐘清晨645分喚醒,拉開後門帷探頭出去一看,但見東方了無黎明的跡象,楓梢的空隙全然就是一片雲天!

這幾天儘管沒有12月中旬我上鳳凰山頂給冷鋒「接風」那麼冷,白天可算溫暖,但日夜溫差還是不小。除夕早晨七點半讀到了10度的低溫,六個小時之後的下午一點半卻升上了20度,這樣的短時變化不惟不大矣!

沒有轉移營地去大浪嘴喝東北風省下了許多時間,於是離營出山到長灘去觀浪。確實有點大浪的意思了。但見略有一些衝浪者滑翔於洶湧的波濤之間,可謂得其所哉了。一般的弄潮兒則付闕如,700米的長灘上也就只有20來頂帳篷,幾乎全是洋人。

 

有村有店的鄰灣畢竟比較熱鬧,小小的沙灘上帳篷總有三四十頂吧。這邊的露營客當以華人為多,但兩處餐飲涼棚的座上客通常都以設營長灘的洋人為主,不過今天好像沒來多少,大大不如以往假節日裏的那種應接不暇的紅火狀態。

 除夕夜看過上弦之後的半輪月亮,天空果爾就如天文台的預報,再也晴不起來了,一直沉沉地陰晦到了「洋年初二」。

 

天復晴,楓梢多禁受了一兩天的低溫,太陽一曬,顯然比前又紅了好些。此來儘管斷斷續續的颳了好幾天的大北風,紅葉掉落不少,反正要比有些年這期間的連日陰雨好多了,堪云如願。

 

 























錦繡河山一海隅

真個是太平盛世,小港古村麥徑側旁「穩紮」數月的單帳獨立小營依舊在那裏恬靜閒雅地傍著公用廁所;對照一個月前所拍,帳外雜物絲毫沒有變動,期間營主顯然去而未回,擺的是個「空營祭」。

不遠處的溪口混凝土岸邊略有營滿之患,輸電杆下和跨溪電纜旁邊都地無虛置,其一營主高高興興的坐在那裏,似對圈得這塊小天地很感愜意。

敝野客遠在五六公里途程之外的深山營地相形見絀,遠沒這般熱鬧了。此來除了營地內楓香落葉滿佈,營地外的樹林裏就數「山牛」忒多。這「山牛」本是低地牛,由於山下日漸稀少的草地讓「疫年」劇增的露營者全面佔用頻仍,加之植被受到破壞,肥草難生,牠們不得已而要到乾脆幾乎無草的山上來採食,那是樹葉!據我觀察,這些「山牛」們似乎忒愛吃爬樹蕨。近月既是旱季,山牛似乎有增無已,天天都見牠們上山下山,打我營前營後經過時往往好奇駐足窺視。我以「三語」問好,總是呆呆的沒有回應。

我營的幾處出入口全日都得設置欄杆,嚴防牠們闖入。這些龐然大物可是不懂得尊重敝野客的隱私和整潔,更不會愛惜營地上的一切,因此絕對不可開欄揖牛,聽任蹂躪。

甫抵營地不久,但見天色陡變,霧鎖海灣。山下綠地和長灘依稀略有零星數營,和來時途經的小港古村棄田上熱鬧的「帳篷村」大異其趣。這裏位處偏遠,在一些假節日要熱鬧起來的話,駐紮的露營客從來都以洋人為多,而又以法國人為主。

據天文台的預報,大北罡風挾寒流即將到臨,我這15平方米頂篷不可支起來了,只好對折,緊貼帳篷予以覆蓋。門帷前面並須設置尺高的門檻,以阻擋狂飆從帷下縫隙強行颳入,並夾帶枯葉和塵土。張燈也只能在門廳裏為事了。

翌日大年初三,迨寒飆之未颳至,而天色大晴,敝野客好事者,於是把一副原創手書的春聯掛到了楓香樹上,任其受風而亂舞,聊美其名曰「飛聯」。聯曰:昇平歲月常豐裕,錦繡河山永泰寧!在紅紙足赤的挑比下,楓香樹上僅餘的紅葉顯得羞愧失色。

農曆歲末年始,整個楓林的紅葉已然大致落盡;我就愛這冬日禿林呈現這些許南國稀有的肅殺景象。本地實際沒有氣候學定義上的冬天,這也就算湊合,略有那麼一丁點的意思了。

大年初四午後得離營半天,到遠山去看吊鐘花。途經長灘,只見營幕寥寥,遠足客也很疏落。只有十來度的低溫下,一股補充寒流逼近,這偏遠的海灣顯得冷清而蕭條,自然是理所當然了。

然而竟有一個洋女子,她不畏水冷風寒,只穿一襲看似沒有保溫功能的游泳衣,悠然下水逐浪。當然她也不過僅僅泡上一會弄個潮,意思意思而已,並非真正意義上的游泳。

跨過望魚角小山樑,照例沿途剪掉好些「礙徑枝」,到了有村有店有營地的鄰灣,但見餐飲涼棚也都冷冷清清的,沒有幾個座上客。灘上也沒多少帳篷。眼前卻有一個歷來未見的情景,那是一個十三四歲的洋美少女,正在溪流出海的窄淺水道上建橋。她只穿短袖單衣,雙腳泡在冰冷的溪水裏,全神貫注在建橋「工程」上。

此橋是粗木條、塑膠浮箱和繩索的「結構」。老半晌,大致完成之後,站在岩石「橋墩」上的小男伴害怕落水不敢走,還是我來穩穩當當的走過去,給「驗收」做了「測試」,然後我說:"this is not a regular old man."

水道中游潟湖上簡陋的窄棧橋也略有問津客,都是遠足者,人人都穿著厚厚的寒衣,和這單衣短袖、捋起褲腿、雙腳泡在水裏的洋少女對比強烈。

此去這遠山忒不好爬。若無園藝剪、就根本不可能在藤蔓交纏的叢莽中鑽行。而今年的吊鐘花開得並不燦爛,較低處乾脆沒有,非得攀上高坡。

不過這賀歲迎春的鈴花實在太可愛了,攀澗爬坡鑽林再辛苦、也都值得。

大年初五風勢漸漸緩和,參考了天文台的預報,下午就放心把頂篷支起來,燈籠和春聯都掛在了頂篷下面。到了晚上,北風大致消退,就剩下低溫在山裏留連忘去。

大年初六陰晴不定,北風又起,漸漸增強的態勢明顯,支起來的頂篷又得卸下。晚上氣溫降到了12度。翌日清晨再跌兩度、低見10度。寒飆仍然吹著,卻已沒有先前那般起勁,而天色也轉晴,終於看到了日出,把東方的天際照耀得金燦燦的。

就知道老天爺總叫這稍歇的大北風不定什麼時候又來颳個一天半日,於是無意把頂篷再度支起。這一週超過144小時的「錦繡河山一海隅」,頂篷就只支起了大約24小時,其中整個白晝都在風中勉強撐持著。老天爺算是仁慈了,儘管大北風刮個通宵達旦,晚上卻不怒號,這有利於酣眠。

難得這寒風稍緩,我這好事的野客、又把燈籠和春聯往楓香樹上掛去則箇。

正月初七的晚上能見半邊明月。但這時蟾宮不在「近地點」上,跟差不多1千年來月地距離最近的大除夕相去7天,看著雖然沒有驚喜,倒也不妨給它立個存照,畢竟「一年幾見月當頭」嘛!但是前面那句就不好了,說道「萬事不如杯在手」,隨時一杯在手、這可是要危害生命的!是所以我此來也沒帶上許多的葡萄牙加強葡萄酒。

大年初八按計劃撤營出山回城。清晨讀到了此來最低的氣溫,那是8.5度。這跟我企盼的5度以下還是有些距離。
 























2022/11/04

佳節又重陽

九月底,天文台預報本區可得持續一週的穩定天氣,於是寧可信其真,決定入山,在雨後稍晴的國慶日清早出發。
 
合兩路為一路的96R假日特別路線巴士在總站發車時接近滿員,上來了一批攜帶大背包的「菲傭」,車到公益機構「保良局」的渡假營前,她們就下了個精光,顯然是要到營舍去住宿了。

儘管並不下雨,卻也不叫放晴,天還陰沉著呢。一路上天文台還連番發出地區性雷暴警告。這倒也並非不好,今夏的日曬無疑已經過飽和了。

來到了「林內楓下」營地,但見山下長灘隱約只有三兩弄潮兒,不見一頂帳篷,跟途經的古村澗口廢田營地很不一樣。海上竟也全然沒有遊艇。大抵是讓天文台的雷暴警告給唬住了。

在營雜事紛繁。光是「剪徑」這一樁就夠嗆。為間不剪,則茅塞不開矣!何止茅塞,那是灌、蕨、藤、棘叢生,難可通行!

忙著忙著,一眨巴就到了非得登高的重陽日。四點前就起來,喝杯咖啡,也就匆匆離營往後山上爬。走的可不是「山徑之蹊間」,而是強行穿越植被極度旺盛而茂密的無徑陡坡。坡上灌叢極具多樣性,而以桃金娘和攀附其上的藤蔓為最難對付;手中要不握著一把園藝剪、可就寸步難行。別的矮雜灌叢雖然沒有桃金娘那麼冥頑倔強,卻也有很多帶刺或無刺的藤蔓,錯綜糾纏其間;它要鉤鞋、絆腳、卡腿、攔腰、勒胸,不把它一根一根的剪斷,休想邁過去!還有連園藝剪也無用武之地的、一片接一塊的蕨「海」,這些「海子」往往深可過腰,非常茂密,給「淌越」予很大的阻力,難於破浪!

花了大約一個半小時,好不容易才到了岡上的山徑,於我這可就算是坦途了。回望山下,但見海上就那麼幾點燈火。遠海是內地水域的漁火,近處海灣上大抵是「水警輪」,望魚角小岬以遠的鹹田灣沙灘營地上那無疑是營燈,有些人沒有燈照是無法睡覺的。再過去的西灣那該是一艘遊艇了。

此時在這山岡「坦途」上走著,能看到的景物跟大白天裏很不一樣了,盡是些黑魊魊的剪影。氣溫儘管不算很高,可我早已汗流浹背;加之植被上滿是露水,褲腿、鞋面和襪筒不免全都沾濕透了。

俄頃之間,東方已然吐亮。可惜天際霞帶太寬太厚,今天顯然看不到真正意義的日出了。可我卻另有想頭,竟是冀望看到和拍到「佛光」!此前不久走西狗牙坑「揳牙罅」,攀上斬柴坳時攝得瞬間一影,隨後站在崖邊枯候多時,再想拍它一兩幀則箇,佛菩薩可是不答應了。

這時趨向晴朗的天色漸明,而蚺蛇尖上雲煙飄緲,我琢磨,看到佛光的機會也該還是有的吧。

七點前來到了「尖」上。這時四周都沒有視野可言,除了「尖」上近處景物,滿目但見濃濃的一色溟濛。估計八點前都不會有別人登臨。八點後也就很難說了。到了中午,遊人勢必漸多,午後可是必然人如潮湧,這63號三角網測量站的周圍就得擠得水洩不通了。那種情景,想想都可怕!

敝野客摸黑上山,攢得充裕的時間,於是可以悠然打卡,從容站到樁上去喝我特意帶來的假菊花酒,只是沒有重陽糕。

呆著呆著,乾脆聽起音樂來了。時間倒也過得忒快,都到八點半了,竟還沒有來客。太陽沒能掙脫雲霧的屏蔽,還是出不來。山下依然雲煙飄渺,雖無高山雲海的壯觀,倒也湊合可賞。

不覺又過去了半小時,到了九點鐘,就是還沒出現登高客。我就是要看看,這第一個來到「尖」上的能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然而這時老天可是要變了,雲煙漸漸渙散,太陽不時瞬間露臉了。我連忙到了背向朝陽的崖邊上站定,拿著照相機,瞪著山下一團又一團迅速飄過的雲霧,靜靜地守候著。太陽從背後照來,熱呀!但是角度非常好,果爾適時飄來一團雲煙,就在太陽從雲隙冒出的一剎那,承接了我身的投影,這與佛無緣的所謂「佛光」,於是讓我照著了。

那雲煙不夠厚實,色彩不很鮮明,湊合吧,畢竟照到了也就算走運了。也就僅只兩分鐘的光景,此後再也看不到了。在那虹圈間歇顯現的兩分鐘內,較為明亮而讓鏡頭成功自動對焦的、就只有不連續的幾秒而已。

看過佛光,老天隨即大放晴,頭上腳下的雲煙俄頃散盡,曬得可真熱呢。可我沒捨得就走,非得看到幾批登高客!

這時視野清晰,可以觀看山下的遠景了。但見蚺蛇灣沙灘上紮著一營,看似總有八九頂饅頭形小帳篷擠成一堆,好不親熱!太陽既出,當可更加火熱,呵呵呵!

那所謂「千溪海岸」頗堪入鏡,可是給它起名的「岸行者」真也太虛誇了些許!以前我愛到蚺蛇灣露營,曾數度從營地走到米粉嘴,然後登上蚺蛇尖,再回到營地;途經這海岸時總想發現可用的水源,但是始終了無所獲,倒是潮水送來的垃圾散布一灘。此「岸」可從「尖」上遠觀而不宜褻玩焉。也就是說,我要在那裏住上一兩晚的設想沒能成事。

烈日既出,不觀遠景的時候,我就坐在高度1.23米的測量樁的陰影裏,觀賞眼前草叢周圍無數的蝴蝶和黃蜂、還有天上的燕子和黑鳶,牠們儘在瘋也似的飛個不亦樂乎。幸得這測量樁的蔭蔽,火熱的太陽它莫奈我何。「尖」上沒有樹木,樁側是午前和午後僅有能提供蔭蔽的方寸之所了。

黑鳶讓我拍到了,牠滑翔得慢條斯理;燕子卻是快如箭矢,嗖的一聲就掠過了,並且鳥體太小,距離太遠,和天空的光度反差又太大,我的低檔鏡頭確實沒法拍!

十點過後才終於陸續來人了。第一批是一雙年輕法國男女。第二批也是一雙男女,我猜也是歐洲人,可是不對了,說是來自南非。第三批不能謂之批,是一個打著傘的獨行老者。雖說是老者,年紀看似還沒我大。他說要去米粉嘴。第四批是三個年輕人。我從他們的口音聽出來了,果爾來自聯合王國,說是英格蘭中部。他們在西灣露營,說那裏不好,人太多,到處都是垃圾。第四批又是一雙男女,來去匆匆,我沒跟他們打上交道,聽他們說話是本地的。

至此我完成了重陽日午時以前的「尖上山客人數調研」。大約十一點啟步下山,十二點半就回到了營地,比上山少花一個多小時。

下午長灘熱鬧起來了。好幾撥看似都是洋人。這是短暫幾個鐘頭的歡樂時光,午後才到來,傍晚就都得撤了。今天沒有多大的風浪,鄰灣有「大飛」快艇服務往來黃石碼頭,又有餐飲涼棚,方便得很,非常適合來去匆匆的海灣活動。

晚上看到了初九的半個月亮。這就勾起了多年前第一次重陽負重登高上「尖」,再打無徑灌坂下降到營地的經歷。那次入黑之後還在陡坡上密不透風的灌叢裏掙扎鑽挪著,也實在太疲乏了,忽而由寸步難下秒變而為「如丸走坂」,說時遲、那時快,一失足成仰八叉!背包掉在身旁,頭朝山下,腳指向天,兩眼望著半邊朗朗明月,老半晌動彈不得。驚魂甫定,就苦思如何安全轉身爬起來,生怕進一步滑落坡下,倒栽於野豬刨的坑裏、而被山中魑魅魍魎譏笑。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