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16

惻隱之心何處去?

去年年初、在山裏救回來了好幾棵因野豬坌土而遭翻出散落、瀕臨旱死的勺葉茅膏菜 Drosera spatulata, 今年初盛花期過後,漸次枯萎了一大半,就剩下兩棵老株和幾棵幼株了。當時再到原生地察看,又「非法」及時救回來了經歷野豬翻坌、暴旱煎熬和大雨沖刷而劫後餘生的幾棵垂死的少株,養護成活之後送給了老同學。

近來再到我這實施「非法拯救行動」的三處原生境去觀察觀察,竟爾再找不到半棵殘株了,乾脆連絲毫的痕跡都蕩然無存,就好像那幾處從來都不曾出現過這種神奇的食蟲植物。

那幾棵養活了一年多的老株、在今年春季盛花期過後就相繼枯萎了。無從肯定那是因其本身衰老了、還是我的養護不善。可幸的是畢竟留下了不少的種子。

這茅膏菜的黑色種子非常細小,長度只有大約 0.35 毫米,是我食用的泰國大米顆粒的二十分之一,肉眼很容易把它看沒有。




儘管採收的種子算不少,萌發率卻並不高。兩三個月之間,先後全部播下去了,至今才長出了好像還不到 30 株的幼苗。也送給了比我更早「圈養」茅膏菜的老同學幾十粒,好些日子過去了,但至今沒聽到萌發的下文。種子這麼小,幼苗當然也大不了,才剛萌出時,小得像粒塵土,不用放大鏡乾脆就看不見,要待不知多少天,才堪與大米顆粒比照。

茅膏菜起碼有好幾百種,網上的資料當然不能全面涵蓋,但好些看來倒是值得參考的。在漫長的演化過程中,茅膏菜的根系已然退化,不但不能從泥土吸收足夠的養分,以維持存活、生長,對澆灌的水裏的一點點雜質、包括礦物質、也都禁受不了,如果不能澆以原生群落附近汲來合適的天然水,就得退而求其次、權宜改用蒸餾水。若拿自來水代替的話,它就必然枯死。我不信邪,曾用取自米蝦缸裏的「蝦屎水」來澆灑其中幾棵,結果真的活不成。

茅膏菜既是「食」蟲植物,它要「吃」小飛蟲,否則營養不良。這倒有難處了。把「盆菜」放置樓下的露天環境去讓老天爺給它送來蟲子吧,卻怕讓好奇的人給掐了,或不小心的人意外把「菜盆」給砸了;而且天天灌溉也不方便。還放置到陽光充沛的「天台」上去吧,烈日曬得它紅彤彤的倒也好看,但是經驗說並不飛來足夠的蟲子,而「餵飼」、澆水和觀賞也實在太不方便了。

最終還是放置室內日照短暫的窗台上。直射陽光不足,紅色褪去了。LED補充光照的效果並不顯著。至於「吃」的方面,偶爾飛來的蟲子的蟲體雖然都比較大,但是卻很稀少。去年常見大小恰到好處的蕈蚊(本地叫個「蚊蜘仔」)今年可是一隻都沒見著。




也曾特意從山裏捕來逾百隻蚊子,放在冷凍櫃裏慢慢「吃」。可是不過一兩個月的光景也就吃完了。天氣不佳也不好入山,入山了也不一定打著很多的蚊子。於是想到了一個辦法:帶有果蠅卵的香蕉皮正是養殖果蠅的最佳培養基,而果蠅和蠅蛆應是再合適不過的好「飼料」;人道「冰鮮」處理之後,用鑷子送到勺葉上。菜々子 對這「小鮮肉」看來非常滿意。



這菜々子「吃」蟲子好像沒有一定的「食相」,有時勺葉半天或一天之內捲起來,把「小鮮肉」裹在裏頭,有時乾脆並不捲起,只見蟲體附近的腺毛一一彎了過去「摟」著它。也就不過一天的工夫,「小鮮肉」就被「啜」得乾癟了。這時如不予以清除,往往發霉,能叫勺葉腐爛。顯然因為菜々子 不在它的原生境,它沒有應對這些外來霉菌的免疫力。





就這樣「殺生飼菜」、造孽了好幾個月,一夜之間,同樣在超市買來的香蕉、其皮竟爾再也「漚」不出果蠅來了,猜想是不再附有蟲卵,或者蟲卵失去活性,而敝處周圍顯然也沒有果蠅的生境,香蕉皮上不會無中生有,成就古人「腐草為螢」的無稽異想。看來這又得另想辦法了。或須到「雀鳥花園」去買些螞蚱啥的,「人道冰鮮」之後剁成碎塊、奉予菜々子 賞味吧。

我向來最不愛看肉食性猛獸當主角的紀錄片,總要同情被捕獵的馴良草食性動物。如今為了養活菜々子,卻不惜殺蟲以飼,而且殺的是於遺傳學研究有不可替代的貢獻的這果蠅!惻隱之心何以這就沒了呢!

「斗零」

每每看到新聞報道美國發生「槍擊事件」,就要勾起小時候自己攢錢買來的第一件玩具,那就是槍。準確地說、其實只是一把設計原始、製作粗糙的塑膠水槍,跟現今「野戰遊戲」所用的氣槍那是天壤之別了。

小男孩嘛,理所當然地、天生就愛弄槍舞劍的,因為這些都是對應「殺人本能」的武器類玩具,跟小女孩喜愛對應「生人本能」的玩偶異曲同工,相映成趣。一扣扳機,水柱勁射,彷彿手握殺敵的武器,好不威武!

我的這柄唧水手槍儘管原始粗糙,可也不便宜呀,是好幾毛錢的貨色。那時候坐一程巴士上學的小童票價只是五分錢。

五分錢本地不叫五分,硬幣上的官方正名為「五仙」,人們俗稱「斗零」。此稱據網上資料說、源於廣州果菜批發市場暗語議價所用的「之辰」代碼,「斗」表示三,「零」表示六,「斗零」就是「三六」——中國重量單位的三分六厘,合1.37克,是銀本位一圓的百分之五,亦即五分錢。五分香港硬幣上的鑄字為五仙。仙是英語cent 的音譯。當時香港的銀幣跟西班牙銀圓和兩廣總督在廣州鑄造的「龍洋」是單位一致的銀本位。人們因而習用廣州的叫法。

我「祖傳」的一枚1888年維多利亞女王在位時鑄造的「斗零」只有1.27克,現值大概港幣7.50元;短缺了0.1克,不少呢,這是7.3%,顯然並非英格蘭「皇家鑄幣局」偷工減料,而是在長期使用上氧化後磨損所致。


1933年以後殖民地當局就沒再發行銀幣。我上高小時母親給的每天一個「斗零」,印象中好像已是黃銅的色澤,現在乾脆查不出來究竟是什麼材質,大概已非二戰前發行的銀白色銅鎳合金。

每天攢一個「斗零」的回憶已然非常深刻,但卻還有另一種以「斗零」為名的事物印象更加深刻,那是涉及摩登女郎的所謂「斗零踭」。「踭」者粵語腳跟或鞋跟之謂也,這是說的女子高跟鞋的跟尖細得很,跟「斗零」的圓徑一樣。其實還要細得多!如果真跟「斗零」相若,那是16毫米,粗得很呢。真正的細跟,那是stiletto-heels, 就是匕首那麼尖的鞋跟!這倒是誇張了些。要說得較為準確,大抵其根尖面積該不超過1平方厘米吧。

內地「繼續革命」時期,有一個上海女明星不參加革命,卻來到了我們這「萬惡的資本主義淵藪」。她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住進了我家所在、兩層九室「仿客家村屋」地層的「尾房」,好像是附近儲存電影膠片的「危險倉庫」的管理人員介紹而來的。說是上海女明星,果然穿戴時髦,外出總穿高跟鞋。我這「人細鬼大」的村野屁孩此前何曾得見這樣腿長膚白的美女!印象當然深刻。從此我知道了、「摩登女郎」的主要亮點之一、是穿著高跟鞋的美腳,而高跟鞋的極致型式就叫「斗零踭」。

這位穿「斗零踭」高跟鞋的上海女郎偶爾有個男朋友到訪,來了就用大形橢圓塑料浴盆盛水、在沒有「衛浴」設施的狹小「板間房」裏暢洗「鴛鴦浴」,弄得濺水溢「冷巷」,樂得浪笑驚四鄰,「同屋」的婦女們於是交頭接耳,嘖嘖竊笑,。

有一天,我從閣樓我家房間出來,走下陡窄的木樓梯,赫然摩登女郎正打大門進屋,我這小屁孩只顧賞看,沒留神踩了一個空,滾將下樓,活該一頭撞在了不知啥的上面,長了個大疙瘩,本地謂之「起高樓(粵語樓、瘤同音)」。母親在田裏幹活,沒人管我,愛說閒話然而心腸很好的一位正在哺乳期的「師奶」(粵語少婦之謂也)慌忙拿個去殼的熟雞蛋揣自己胸襟裏,在豐滿的胸脯上捂得暖和了,再擠上一點乳汁,然後擱到我的瘀青腫塊和她掌心之間,輕柔地往復磨轉滾動,說是能夠很快地消腫去瘀。

可我這樣略帶表層「性福」的日子過得很短暫,沒多久這位摩登上海女郎和豐胸「師奶」都先後搬走了,我也從此沒再撞起那麼大的一座「青樓」。往後好像很有些年我都沒從近距離看到過穿細跟高跟鞋的女人。

儘管現在也難得一見,在大多數的場合,多見的都是些毫不性感的「低跟鞋」或「塊跟鞋」,高、細、尖跟的甚為罕見,倒是在中央台電視劇畫面那些女角們的美腳上出現的頻度似乎出奇地高,鏡頭並且往往強調展示她們的輕盈步姿。由於我完全不看本地電視台製作的劇集,這方面的情況可就不得而知了。

事物總有兩面。「斗零」不僅能讓我回憶到那樣的「浪漫」,也能叫我聯想到更早一些的屁孩時期的一次驚慄!

該是五歲那一年吧,母親給我一毛錢、讓我到雜貨店去買「斗零」鹽。那是我平生第一遭獨自去買東西。買好了,左手拎著用舊報紙包著的鹽,右手攢住找回來的「斗零」,家去的路上走著走著,忽感下頭那處一陣奇癢,隨而不知何物從褲管掉落地上。回身一看,赫然竟是一條活生生的蛔蟲。這小屁孩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匆匆急步回到家裏,把鹽和「斗零」交付完畢,就龜縮一角發呆。身上掉下了一塊「肉」的事,卻不敢告訴母親,生怕她要強迫我去杜蟲(打蟲子)。明知肚子裏長滿了蟲子,就是諱疾忌醫,沒有勇氣面現實,跟蟲子宣戰。此後好多好多年,一直拖著羸弱的身軀,長期在恐懼和憂慮之中、跟蛔蟲和線蟲共存。直至小學五年級,確實受不了了,才鼓起勇氣,跟一個很要好而同病相憐的同學互相鼓勵,一塊到學童保健中心去取得很稠的一瓶打蟲糖漿,24小時之內就在極度的恐懼之中把「蟲事」徹底解決了。

這是「斗零」聯想起來的負面「蟲事」,可巧無獨有偶,我竟還有一件正面的「蟲事」要跟「斗零」分不開。這其中的蟲,是蠶。這就不簡單了。養蠶取絲、紡線織綢,這是國粹呀。

那年代我們小屁孩都愛養蠶鬧著玩。可同學們多半都是養不上幾天就讓螞蟻給咬死了,或者自己把玩時不小心捏死,很少能完成一圈生活史的閉合,於是又去另買兩條。我有「護城河式」防蟻妙法,並且家附近有桑樹,不花錢買桑葉;看準了這「商機」,就把這國寶養殖起來了;養活到了一英寸左右就帶回學校去偷偷地出售,每條「斗零」。可這「生意」做不長遠,因為同學們不愛這玩意的還是佔大多數,尤其是女同學,要養的又都不過三分鐘熱度,養牠兩回都死掉也就不願意再花錢了,甚至膩煩了,送他也不要。儘管如此,我這小賣賣還是賺來了好些個「斗零」,算是獲得過那麼一點點利潤。

劫緣漫語

記憶所及,小時候很喜歡登台表演,無疑那是因為天生一顆虛榮心,希冀贏得同學的讚賞。

然而表演可得有才藝呀。這我在各方面的天賦好像都不怎麼樣。倒不能一筆抹煞說丁點沒有,卻也委實並不多;僅有的一點點雖不能說都很平庸,反正跟「超棒」確實還有很大的距離。

小學六年級參演了一齣話劇,啥角不當卻竟被派了個主角;當主角固然不賴,但我其實尤其屬意反派的配角,只是老師的安排,不好提出眾人覺得奇怪的異議。排練過程都是好好的,可誰知到了演出,卻竟爾在節骨眼上忘詞了!尚幸真有才藝而反應敏捷的好同學及時巧妙地提了個醒,不至弄得太砸。這次失誤至今念念不忘,好像事後的自我責備並非一次性的,而是終身不斷重復施罰;偶爾那小片糗事就會無端被勾起,於是內心又來一陣淡淡的酸苦!

後來長大了,儘管還是喜愛表演,卻沒再帶上小時候那股強烈的虛榮感了;或者說,乾脆不那麼渴望表演。難免偶爾到了台上,也不怎麼在乎台下的讚賞,倒是享受表演過程的那種「虛擬感情」的抒發。於是特愛當歹角。好比說扮演一個奸臣吧,為了演得逼真,受文明教化所抑制而永久蟄伏的惡毒心理成份就必須理所當然地公然顯露於人前,恣意過其「邪癮」而不必有絲毫罪咎感,無須遭到自我撻伐。竊忖這是所謂戲假情真了,無疑是隱藏在本性深處的邪惡成份躍躍欲得體現。我這自覺的「性善」,看來屬於認知偏差,否則哪能把惡毒的「戲情」綻露得那麼真切而濃郁,演得那麼自然而過癮!

大抵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咱們這獨特的社會從來不是小說裏的「香格里拉」,也不曾是《聖經》裏的「伊甸園」,難免會有種種這樣那樣的問題,不能跟完美近乎天堂的當今「西方極樂世界」和「流奶與蜜之地」相比擬了,於是總要發生一些不利的契機;一旦讓邪惡的「先頭部隊」攪成亂局,擅於表演的各路天才畫皮歹角認定了難得的機遇已經到臨,就會紛紛粉墨登場,渾身解數,徹底盡情扮演牠們以邪惡為正義的角色,指鹿為馬,顛倒黑白,賊喊捉賊,藉以傾吐、發洩真實的「負情感」,過其一番演戲的大癮!

當其時也,那一條邪道上的每一個同路「人」都能把深藏於本性深處的邪慾迸顯畢呈,並以偽稱「正義」的「畫皮」把它包裝起來,無所不為其極。然而很不幸,那樣一目了然的邪惡言行,卻往往能獲已然飽受「邪念蠱毒」浸染、而高度「傾邪」了的天生「性惡」大眾的認同;而牠們去往目的邪境這過程中所得高潮疊起的享受,或跟「與神同在」的「極樂」尚有距離,倒也跟一針一針的海洛因持續打進去的飄飄欲仙相去不遠矣!

善良的人們、或者「傾邪」未甚、也就是內心的先天邪惡因子相對較少而「蠱毒」浸染不深的人們,把這些「畫皮邪魅」淋漓盡致的演繹看在眼裏、聽進耳中,往往就會疑惑復疑惑,疑惑無從釋,終至無語問蒼天,趨於沉默鬱悶,不知如何自處。

不難想象,執法、司法機關一旦真給弄個垮塌,社會巨劫也就必然降臨了,那些報仇雪恨、姦淫擄掠、打砸焚殺之事不就任便暢所欲為了嗎?為了保護自身和親人,誰能能保證不會被迫奮起反抗,不情願地參與廝殺!本性善良的人們一旦聯想到有可能要殺敵以自救,罪惡感和恐懼感不期然就要從心底浮泛出來,而至於惴惴不安了。

於是寧可不去聯想,於是寧可默然無語,於是內心趨於虛空,於是情緒墜入泥淵。難過復難過呢!

當其劫意方濃也,我真有點羨慕那些能辨「正邪」的影視演員們,他們天天都在有酬的工作中獲得情緒的抒發,依照無關乎社會當下慘況的劇本情節而率性暢所欲言,開懷哭笑吵鬧!能扮演姦淫擄掠、打砸焚殺的歹角尤其堪云幸福了。

須知這姦和殺,正是男性人類的原始本能;儘管是生性善良的人們,這塊「軟體」都不會缺載;只是相關的「惡毒因子」濃度太低,並且不容易被不義的條件激活、而輕易把「惡念」付諸行動而已。遠古智人的男性以姦傳種、以殺保命是再自然平常不過的生存和繁衍之道。在這「姦以傳種」和「殺以保命」兩項本能上表現淡薄的遠古人類男性,其基因大抵難以遺傳下來,因為沒能活到性成熟,往往就被敵人「索命」而早登極樂去了。

生性邪惡的,豈唯勇猛殺敵、「搶姦」敵方妻女不甘後人而已,由於「姦、殺本能」亢進,平常沒事也會在本族之內強姦和暴殺,因此善良、狡黠的人們就要聯合起來,組織集體力量,制定法規和罰則,以防止族內由此繼發的集體自相殘殺。但也不能操之過嚴,不好把這些壞惡分子一概趕盡殺絕,因為在抵禦侵略和出征攻敵的時候,這些嗜血、好殺、能姦的男人,往往可給前線充當最勇猛的戰士,有大助於己方攫取物資和女人。而搶回來的女人嘛,柔順服從的當然能活下來;年輕的給「新男人」生孩子,年長的自然就當女奴;拼死反抗的必然難逃被殺,甚至烹了吃掉!

原始族群如果全員生性善良,「姦、殺本能」薄弱,一旦遭到敵人侵略,就必然處於劣勢;反之族群全員盡皆邪惡,「姦、殺本能」亢進,族內的自相殘殺又必然導致族群人口自趨消亡,早晚被敵族輕易瓦解。

因此,族群必須「性善」、「性惡」人口大致參半,然後可保當下的存活和長遠的繁衍。自然演化之真諦,於此可見一斑。

這就是為什麼咱們國家和社會任何時期都能有那麼多的「壞人」。少招募幾個警察,少蓋幾所監獄,你試試看!太平盛世之中,很多看似不壞的「好人」,都不一定真的那麼好,不過就是種種原因導致其邪惡本性不得彰顯,深藏不敢洩露,或者是相應的有利時機尚未形成而已。一旦時機到臨,真的善良的人們就能看到、甚至親身體驗和禁受牠們的窮凶極惡!善良的人們受害了,儘管一腦子的疑惑,唯其生性善良,總也不能理解,徒然怨恨蒼天。

禍亂的時機一旦成功營造出來,國際大戲也就開場了。於是有些善良而聰慧的人們試圖解釋,認為那是因為教育有缺陷,有的歸因於施政的失誤,有的一口咬定那是國家政權太專制所致......

無疑這些歸咎都非全無道理。確實咱們的教育界裏邪惡的人員委實不少;政府機關、包括公營醫療系統裏的邪惡份子、我就不敢樂觀地說它僅屬少數嘍;至於中央政權,它真要不「專制」,咱這國家我看大抵只可能成就一個民不聊生的、「西方極樂世界白優主義霸權國」附庸裏的「中華大弟國」,其國運不大可能比「米國製造」的一大堆新興「氓主政權」優勝多少;曾欲亡我中華、今天依然在「米軍」事實佔領下的大日本國也許還會羞與「同文」,徹底棄用漢字,以其漢化的國名和人名為恥呢!

那麼此區的「人魔」們為什麼竟能表現出來那麼邪惡,欲陷自家民族於萬劫不復呢?牠們要走那「時」「光」隧道,逕直滑落地獄的指導思想和堅決行徑可有共通的原始成因?牠們的成員、同路者和同情者又何以能有那麼一大伙呢?

如上所述,竊以為世界上任何充分演化的文明人口之中,天生「性善」、「性惡」大略參半;高度「性惡」者的邪惡本能由基因決定其顯性本質,相應的思維模式、意識形態由大腦策劃和組建,言行則由四肢五官表現和操作。這其中大腦的作用最為關鍵。狡黠而邪惡的「人魔」一旦登上了社會的大舞台好演一齣,牠「入戲」可就深了。這既可以是戲假而情真,也可以是戲真情更真,亦可以是戲假情更假,更可以是戲真而情假。很複雜吧?面對這些極度狡黠的「人魔」,光有一顆善良而單純的心眼的一般人們,註定永遠都瞧牠們不透,絲毫看不明白,縱然被害了還只能是永遠一頭霧水。

說到邪惡這關鍵詞,不妨先聊兩句題外話:天下物種之中的毒蛇夠邪惡了吧?嗬,不對嘍!毒蛇牠不是「伊甸園」裏引誘亞當、夏娃吃水果的那一條,牠儘管無情,但一點都不邪惡。毒蛇沒有一顆像「人魔」的大腦,沒有毒性猛烈的「負感情」,因而邪惡不起來。牠的本能不過就是要獵食,毒牙和毒液只用於逮著獵物和反抗敵物,吃飽了牠就鑽回洞穴裏睡大覺去了,不出台演戲騙你過來吃個癡肥;你不去抓牠,牠不會咬你,咬你也就不過咬上一口,咬你一個,不會死咬不放,更不會咬殺你全家!

只有人類心性裏頭才有這所謂「邪惡」。「人魔」這就是了。牠有黠慧的大腦,牠有高強度而散發不竭的「負感情」。所以在高度文明和制度化的現代社會裏,牠懂得首要殺滅執法人員,開出亂局才好正式開戲;就算自己不擬出手,也要鼓動邪惡有餘而狡黠不足的「手足」去幹那蠢事!執法部門一旦如牠們的妄想盤算被攪個垮塌,社會一旦如牠們的綺夢幻境陷進了無政府狀態,牠們可就得以賞味初步的「幸福」了,那好像就叫個「氓主恣由」,屆時何止殺你全家?!

能有這樣的邪慾、甚至付諸實行,就只因為牠有狡黠的大腦,有高強度的「負感情」。聽說過那隻鼎鼎大名的「希魔」了吧?牠演的那一齣可謂極端複雜的終極邪惡了!多半的人們、包括僅是輕度邪惡的、都看不懂,只因為沒有像牠那樣非常黠慧的大腦。

正唯如是,那希魔至今還是不少「西方極樂世界白優主義者」的超神級尊者。咱們這邊很多聰明才智達到某一高度的「人魔」們哪、沒準天天白日裏都在做著複製牠的「成就」的幻夢。一如綺夢,那是眞能銷魂洩精的呢!不過夢境裏的情節大抵也很簡單,主要的關鍵詞無非就是針對「仇敵」的「報復」和「殺滅」;牠們天天口頭表達要發洩邪慾,對「仇敵」親人實施的「暴姦」,當然就不在話下了,這是牠們要推倒現存社會秩序,實施牠們的「恣由氓主」的主要目的!

當然那些個藏頭露尾、甚或還未出頭的更高智慧的終極大魔頭們,牠們的「綺夢」格局可就不這麼淺隘了,牠們或冀望有朝一日得「西方極樂世界領頭友邦」和一眾「小弟國」的真情扶掖,而感恩地坐上大統領或總執政的寶座呢!

至此,我又想到了曾幾何時咱中國「把革命進行到底」年代「浪漫大廝殺」的慘烈情景。那可是「邪惡殺人本能」在我中華民族近現代史上最透徹廣泛的集體演繹。

世界、國土和地區上、任何時候都充斥著嗜血魔鬼和牠們的各層級代理「人魔」,通往地獄之門必須注意時刻封堵牢固,否則難免迎來悲慘的國運,萬劫而不復!尚幸北方中央政權深諳治國必先治鬼之道,此區得以劫緣逢生。

或謂那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嗎?我說不能。假如我與無所不在、全能、全知、卻冷眼旁觀、不知為何不作為的上帝同在,我就會因受感召而告訴我自己:那一切肯定是一個整體必然的小局部。時空運行到了某一點,事情就絕對一定要那樣地發生了,不存在丁點或然或偶然。時光若能倒流百億年,然後從那一時點再出發,重歷一百億年後,還是這個一模一樣的我、在這裏漫寫我的犬屁文章!

在某一時空交接點上發生和轉化的一切事物、皆是宇宙整體全部粒子運動總合作用的結果,而粒子運動遵循永恆絕對的、人類已知的量子力學規律、和未知的其他所有物理規律,而這未知可不少、也不小,正是一個無限大!假設這個無限大為已知,又有一台運算速度為無限大的計算機,那麼下一秒的整個宇宙將會是個什麼樣子、包括那些「人魔」們的歸宿如何,就可以運算出來了。

因此,我儘管詛咒邪惡的「人魔」們鬧著玩,卻不心懷仇恨,因為「牠們所作的,牠們不知道」,原來竟都是宇宙間的一點點必然!

但願牠們悔悟今天邪惡的必然,能轉化為明天善良的必然。呵呵呵!說了也白說!此敝野客的必然也,宇宙大爆炸時已經「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