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5/16

社寄生

小寶犬黃蘇菲愛舔人,偶爾她來我市廬暫住,每天我起床她可樂透了,因為我下地第一件要事,就是讓她舔我雙手,同時跟她玩上好大一會。在雙足姥姥或直立媽咪家她可難有這等樂事,多半的時候只能舔地上的疙瘩什麼的。


有愛舔的癖好,就很難避免要長蟲子。蟲子長在肚子裏,是謂寄生蟲,必得打掉。據雙足姥姥說,前次來我市廬之前不久又打過一次,確實打出來一些細細的。其實不打也並非一定不行,沒長太多的話,據醫學新知,非但於健康沒有大礙,反而對免疫系統有一定的正面作用。

黃蘇菲今年九歲了,年紀不輕,打蟲子不知多少次了。想當年,作為智人而非四足犬,我自己要到十一歲,才懂得跑去診所,對醫生毅然說出「內部蟲患」的情況。免費取得一瓶糖漿打蟲藥回家,鼓起勇氣服下去之後,第二天果然就拉出了好大一團蛔蟲;有些還沒死透呢,噁心極了,不知到底有多少;乾脆不敢多看一眼,遑說去數它!服藥打蟲的同時,還引進「新技術」,是所謂潔癖,徹底改變往常習慣,全面實施衛生操守,抵死不再讓蟲卵有「進口」的可乘之機。

這所謂「寄生蟲」,於人類而言,一般多指的蛔蟲、蟯蟲、鉤蟲、絛蟲、肝吸蟲等感染機會較大的蠕形或扁形動物。

寄生物種跟宿主在自然演化過程的長河裏,糾纏了何止幾千萬年,一般都有非常「聰明」的寄生策略,就是並不殺雞取卵,在宿主體內不直接繁殖,因而不會導致宿主的病體太弱而死亡。宿主的健康大致維持正常,不但無償供養,還「義務」把蟲卵到處播散。

敝野客童年時儘管一肚子蛔蟲,導致體弱而容易生病,但多半的時候還是有如生龍活虎,並且頑皮到家。

四歲就發現自己「內部」有蟲了。有一天傍晚,破題兒第一遭給母親到小村中心區的雜貨店去買鹽,回家途中,「下方出口」竟爾鑽出了一條,掉在了地上,差點沒害怕死了!當時乾脆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只懂得納悶,那處「出口」無緣無故咋就能鑽出那麼噁心的偌大一條蟲子?!

後來長大了些,知道那該死的生物叫個蛔蟲,卻又因為太害怕了,不敢面對,就懂得諱疾忌醫,徒使每一次「出口有機肥料」時,都是可怕的經歷,並且不敢檢查是否有「料」。還不止蛔蟲呢,還有蟯蟲,它產卵的時候能讓「下方出口」奇癢無比!

到了十一歲,確實受夠了,在健康教育課上得到了基本的健康和衛生常識,明白了原來那是有可行的對策的,儘管免不了要經歷好大一番的驚心動魄。於是憤然下定決心,誓把那些該死的蟲子「一肚子打盡」。

那也不是獨自就敢去幹的事情。但也沒要求母親支援,因為母親有她的優先事序,「杜蟲」排不上日程,乾脆她不把孩子「生蟲」當個事。那是和一個同病相憐的同學相約同上「保健診療所」,互相支持,互相鼓勵,互相壯膽,才一舉把事情幹成功。

能一手捏死一個蟑螂而若無其事的母親,她的冷漠有她的道理。寄生蟲不像有些惡蟲,要把宿主的機體或個別臟器徹底蛀蝕,最後置諸死地;它儘管把你啜個面黃肌瘦,還是願意跟你長相廝守一塊走下去。留座荒山好割茅。

人類社會也有寄生蟲,是所謂「社會寄生蟲」,我這就簡縮為「社寄生」吧。那些個一般稱作「政客」的一類人物之中,就有不少「社寄生」。這類「社寄生」政客不是政治家,而是劣品乃至廢品從政者。這類從政者吃的社會資源,打著某些主義的免死幌子,哄得相當數量愚昧而迷信的支持者,天天在那裏大事「作為」,跟社會整體利益對著幹;他們滋育禍根,釀製禍害。

譬如說澳大利亞的 Pauline Hanson, 此婦擁有一個黨,名為 Pauline Hanson’s One Nation, 是個異想變天的白澳主義者的組織。可幸澳大利亞教育成就不差,國民普遍不笨,這個 Hanson 的所謂 One Nation 沒啥市場,否則後患無窮。

反觀本土,教育失敗,市民素質有待提升,乾脆可謂民智未開,對於何以非要跟絕對無法一步變天的北京政權和諧共處,接受不理想的政治現實,竟爾完全無法理解,「點極唔明,想極唔通」,不懂得權衡緩急、輕重和利害。這些市民只知道欣賞「社寄生」們的發瘋鬧彆扭。

「社寄生」們正是利用這類市民的亢「忿」,和社會一向存在的「深層次矛盾」、和一些政府領導人物的能力、水平的不逮,長年「玩嘢玩到盡」,哄取選票,獲得議席,於是「噏風」如瘋,亂語如雨。

然而話得說回來,物先腐而後蟲生;有這樣的人民,就很可能會有這樣的「社寄生」,機率非常高!

這樣不濟的教育,這樣的教育系統,讓那樣一個公然歧視特殊學校的屯門校長都勇於冒出頭來胡言亂語,自然難以全面培育出有素質的年輕人。年輕人的素質普遍低下,在這樣自由、開放的社會,出不去入籍地球村當世界公民的話,也就只能憋在這裏,活活醃成「憤青」了。於是日益變得偏激,刻意扔棄希望,一步一步走向絕路。一旦讓「社寄生」們募集入黨,更有可能產生不堪想象的後果。

「社寄生」沒有聰明的寄生策略,有點像在犬類身上作短暫寄生的牛蜱。

我們的小寶犬黃蘇菲就招惹過牛蜱,讓它吸去了一點血。牛蜱不過就是吸血而已,一般可說沒有什麼害處;它不分泌毒液,不會殺死無辜的短期寄主。但是牛蜱偶爾會幫忙傳播牛蜱熱的病原體。一旦遭到其中一種病原體的感染,病犬的血紅細胞將受徹底破壞,導致貧血,不及早治療的話,死亡率非常高。

「社寄生」也像牛蜱,他們本身其實不一定有顛覆社會、揭竿起義鬧革命的本意,可是他們自身的思想、言論和行為卻是乳汁,有哺育一些甩掉理性的「憤青」、栽成「大材」的效用,最終他們「學成下山」,出去吞噬社會的血紅細胞。

可怕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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