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1/13

蛐蛐充作小鮮肉

 兩年前從郊外野豬拱翻的散土堆裏撿回來幾棵奄奄一息的茅膏菜、有些最終沒能活逾一年,竊忖是土壤和水質不合適,用了自來水。另外一些一直澆以原生群落附近打來的澗水,倒是長得欣欣向榮,開花結果,並且繁育出來第二代。

如今這第二代也要開花了。

育養「菜々子」這食蟲植物,土壤和水質的要求固然不可苟且,餵飼也是挺費心的。要讓伊自己捕蟲的話,須置於室外常有小昆蟲出沒的地方,這於我不太方便,也不放心,於是唯有另闢蹊徑。

起初也曾在山裏的營地逮過蚊子和白蟻,這相當費事,並且蚊子的蟲體也嫌太小!後來發覺從超市買回來、產地是厄瓜多爾的香蕉能孳生果蠅,我天天都吃香蕉,這可就省事多了。可是過了一段日子卻忽然又不成了,香蕉皮上似乎不再附有果蠅的活蟲卵,無疑是因為蕉農滅蟲徹底。於是抓來蝗蟲和蟋蟀,放進冰箱的冷凍室裏速凍之後搗爛來餵飼。果爾這是個好辦法,可行而方便。

一天到「鳥雀花園」去逛逛,看到了賣鳥籠和鳥食的店攤有蟋蟀的若蟲出售,於是花二十塊錢購得一口袋,多呢!回來冷凍之後留下一小半作餵飼「菜々子」之用,大半卻下鍋炒了來吃。此前早知道有提倡吃昆蟲以保護環境的人士、主張養殖蟋蟀作食材,說是味道很好;我賞味之後,覺得果爾不賴,真有點吃蝦的意思。

敝野客小時候所住本地市郊盛產龍虱和蝗蟲,因肚子內養蛔蟲,常在飢餓狀態,我把這兩樣都吃過了,記憶裏並不那麼正面,沒想到這炒蛐蛐的味道竟爾不可同日而語!不過一時大概還吃不起,實在太貴了些,按比例、二十塊錢的下價凍蝦比這活蛐蛐若蟲要重許多。呵呵呵!

打從拿速凍蟋蟀若蟲肉醬作飼料以來,「菜々子」似乎長得越發「健美」,也抽出了好些花莖,看來是要比去年早些開花了。

蟋蟀若蟲搗爛之後,用鑷子把小團肉醬夾到勺葉中央或邊緣上去,幾個小時之後就都變成黑色。然後勺葉或會捲起,或保持原狀,只把腺毛彎過去,讓頂端搭在肉醬上,予以消化、吸收。

蛐蛐若蟲那肥大的後腿就不跟蟲體一塊搗爛了,直接整條完整地送上去。也許蟲腿的肌肉組織和肚腸、內臟不大一樣,並不變黑,只是漸漸乾癟,最後剩下幾丁質的空殼。

不過這餵飼工作並非一餵了事,還有一項「擦屁股」的後續細活。一旦「小鮮肉食料」被消化、「萃取」之後,剩下的乾渣或軀殼,是得儘快移除的,否則往往會發霉,導致勺葉受到腐蝕而潰爛。

今年這「菜々子」第一枚蓓蕾的含苞待放狀態比去年早了一個多月,我還以為這就真的要開了,誰知又是跟去年一樣的「詐糊」,狀似「待放」,卻不放就蔫。沒準伊能收發信息素,感到周圍沒有異株在開花,沒得交換花粉,因而不願開了白開,徒然耗費生理資源。呵呵呵!

沒轍,伊要不開就是不開,我不是專門研究茅膏菜的植物學家,拿伊沒辦法!唯有先翻出去年三月的舊「寫真」來瞅瞅,再靜候真開的下一朵;花莖和骨朵都多著呢,早晚會有願意吃點小虧而「首開」的吧。

敝野客這「市廬菜々子」看來一時還沒準備好,因而羞答答的未開先謝,叫我難免失望。還好「菜」盆上不知從何而來的兩種水生食蟲植物卻早已老老實實的開了花。其一似是斜果狸藻。這種植株小得肉眼幾乎無法看見的水生植物、也許吃的小飛蟲我也乾脆沒有足夠的眼力去窺見。伊兩朵接一朵、三朵接兩朵地開著,無疑不缺來自「小鮮肉」的營養,不像「菜々子」那樣「食量」大得多,須得讓我餵飼。

還有更小的一種似是「微小狸藻」,一朵更小的黃花一開竟爾就是三個星期。猜想伊那是因為一花獨秀,無從受粉,所以唯有堅持儘著開,不願意凋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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