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傍晚,南下的一道冷鋒到臨。帳篷還沒搭好,風就來了。這倒好,免我心存僥倖,把頂篷如常支得高高的,終至半夜裏乖乖的爬出來撤掉!這一回山體沒給我幫上忙,擋不住這側襲的西北風了,刮得緊呢。頂篷唯有對摺,然後緊貼地覆蓋帳篷。
一切安頓停當,冷雨適時而至,既來則徹夜不息。說它冷,倒也不算很冷,清晨最低仍達十三度,比天文台的同區氣溫要高大約一度。
景物乏善足陳了,無論遠近,滿眼盡是一片灰沉暗晦,大致不堪入目。
楓香小林的樹冠倒是長得相當茂密了。樹上大抵已有不少毛蟲,只是鳥們看不見,蟲糞都落到了頂篷上和水桶裏。煮晚飯時,一隻大抵才剛羽化的枯葉蛾飛進帳篷的門廳,對我的燈火表達嚮往之情。
不只是枯葉蛾,還有好幾隻別的蛾類都來「爭光」,只是敝客嫌其狀貌過於平凡,也懶得拿起照相機來給立存照了,寧可去照一個大螞蟻。此蟻儘管黑了咕唧,丁點沒有可餐的秀色,可牠懷有「神子」的異能,竟可在水上從容行走。
一棵從我的野廚旁邊冒出來的楓香幼苗,前些時只有兩片非赤非赭、亦褐亦綠的小葉,我把它移植到合適的位置之後,這時已把老葉甩掉,抽出幾片新葉來了。
有一種山坡上常見的小野花,這季節在營地周圍開得十分可愛。可是敝客多年來都沒有刻意去追查它的底細,看幾眼,照幾幀也就算了。這一回到網上耐心搜尋了一番,原來竟是大名鼎鼎的韓信草,是一種中草藥。
據《香港浸會大學中醫藥學院藥用植物圖像數據庫》所載,此草能抑菌、鎮痛,主治牙痛、創傷出血、皮膚瘙養等症狀;此外尚有許多,於此不擬抄錄,因為看似很有可能都是些嚴重的症狀!
可惜敝客只吃野果,對於野草,興趣不大。從前野營,往往要採些也能入藥的積雪草,煮湯擱糖來喝;後來覺得味道實在不怎麼樣,寧可正經喝杯高糖奶啡了。
風中樹下,喝過咖啡,人就假惺惺了。野營一如家居,雖已懂得少吃肉,但畢竟還不願意全素吃豆子;吃半熟雞蛋時,也不免要想及一生受苦而最終被宰的母雞!
草木儘管沒有感知,到底還是生命,自當高抬「野」手,不好為增野趣而隨意採摘了。果實倒作別論,除非有毒,一般都是專門長出來讓人吃的,因此敝客越吃野果越嘴饞。
可這三月天,尚無野果可摘。桃金娘且沒含苞呢,才剛依稀見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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