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儘管沒有氣候學上定義的真正冬天,但冷季的天氣也並不一定那麼暖和,偶爾會讓南下的寒流給帶來那麼一點點的冬意。不過,如今全球氣候加速暖化,大勢堪虞,顯然無望逆轉,恐怕不消多少年月,本土就連這一點點冬意、都要成為追憶了。
二十多年前大帽山區發生的一次霧凇,我有幸爬上去看到了,那情景之美,至今難忘。可惜當時因缺膠卷而沒有拍得照片。
據報道,前些天沙頭角的萊洞村果真「來凍」了一下,那裏的一些汽車的車窗上,清晨結了一層薄薄的霜。
那些天儘管有點冷,海拔接近一千米的大帽山頂、氣溫也曾降到冰點以下,可是並沒有出現結霜現象。這是因為太乾燥,空氣裏的水汽少,自然無以凝霜。我猜那沙頭角的萊洞比較特別,它北面有大片的農田,接近地面的空氣保持了很高的濕度,而越過深圳梧桐山、再從紅花嶺往南急速下沉的冷氣流來勢稍弱,沒能立時沖散這些較為濕潤的空氣,僅僅讓地面氣溫降到了冰點,於是造就了結霜的條件。
週末野營期間,營地的最低氣溫不過 6.5度,不算太冷。敝客綢繆充分,就算再跌幾度,亦當無礙舒適地度過野林寒夜。然而那不停狂嘯的大北寒飆,卻要吵得讓人一夜無法睡得寧貼,總要不時驚醒,回味莫名其妙的無稽夢境。
颯颯寒飆之中,一張老舊的頂篷一直勉強挺得住、而無須撤下;炊事卻得躲進帳篷的門廳裏操作了。
紅葉雖未落盡,林梢大致已禿。赤條條的樹冠配襯晦暗的天空,再加一點霾氣,那是最肅殺不過的寒天景緻了。
在這樣的寒天裏,山下長灘自然顯得格外冷清。遊艇都不來了,不知道為什麼。莫非冷天要減排,艇艙不開暖氣,太難受,所以索性不來了?
太陽一直不曾露臉,及至我「營滿出峪」,那太陽方讓重見大地,不過轉瞬輒逝;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它無疑要趕緊下山。
林內景緻雖已不甚可觀,但是偏有那麼一些已然紅得過了度的葉片,還在那裏頂著寒飆,堅決不肯掉落。這就讓敝客不得不另眼相看,要去給它多照幾個。我琢磨,就那樣子逕直照的話,沒有陽光,渾天薄霾,反正照不出好顏色,不妨強用閃光燈,看它要紅成什麼樣的色澤!
紅葉該落不肯落,大可不必急躁的青芽、卻又迫不及待冒出來了。看看老黃曆,畢竟立春已屆,出芽此其時矣,當不算太早了吧。
豈僅楓香要在寒飆裏抽嫩芽,一棵不知名的小樹也爆出了好幾簇小葉叢,橙黃橙黃的,倒也可愛。此株彷彿也能感知,颯颯北風還在刮得起勁的時候,春雨的腳步也就越來越近了!
這是根深柢固的好處,大抵土下石層、四時滲水不枯。仰賴山體的優越地質結構、以及繁茂的植被,敝客所用「四眼澗池」也常保滿盈;這六度的氣溫之下要沐浴的話,絕對可以淋個痛快!呵呵呵!夠嗆的!
樹木可以寒裏抽芽,候迎春暖,幾處營地上的草被,可就非等春雨澆過之後、方可萌出離離的綠葉了。此時只能逆來順受,任由上山的野牛嚼得地面空空如也,幾乎連根拔起。野牛上山已成常態,不足為奇,讓敝客納悶的是,地狹而草稀,所嚼畢竟有限,何以就拉得出來那麼多泡的牛屎?
尚幸現用的「林內楓下營地」來時只有一泡幾已乾透的牛屎,餘者既無獼猴糞,也無野豬屎。牛屎的視感、嗅感、甚至觸感都比較「友善」,沒有猴糞和豬屎那麼叫人噁心。
牛屎雖於養草有利,卻能殺傷樹苗;一泡落下,迎頭痛擊,小苗可被砸斷或醃死。多年前由撿來的種子萌出的一株土沉香小苗,一歲半時被一大泡牛屎給埋了,挖出來奄奄一息,救活了。四歲時又被牛蹄踩折了,再次救活過來。如今快將六歲,雖然生長緩慢,卻已儼然一棵小樹。唯願別再遭受牛糞、牛蹄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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