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0/19

還來就菊花

敝野客此前中秋野營有詩:
十載中秋七載雨,
一年飇發餘焚暑;
今秋雷暴繼瘋颱,
遍野瘡痍無住處!

沒想到今歲的重陽乾脆更不是個佳節!

儘管雲天陰晦已甚,估計「天文台」預報不差,下雨乃屬必然,敝客卻還是非要出去登高!

出門不早,在沙頭角公路禾坑巴士站下車時已近中午。本來打算按圖索徑,從上禾坑西北方的岔口起步,沒想到這禾坑巴士站原來卻在凹下村前。人笨難免要被誤導,不虞站名有詐,走進小村,問著了一位正在修整村舍的大媽,似是新移民,並不知道有沒有上山的路!

於是貿然試闖一段,卻是死衚衕,到了一所村舍門前就算斷絕了。唯有回到原處,另闖一方。這一回倒是順利離開小村,滿心歡喜走進了山溝深處,到了澗源,誰知花了好長時間多番摸索,終於確定還是那句「山窮水盡」!打開手機谷歌地圖的衛星定位,對照最新郊區地圖,確知前方再無去路,還是照樣的走了死衚衕,只是走出大老遠!

這些都是自然村落,必然座落一處最少帶一條澗源的山溝的下游平原,終歲不枯的澗水就是村落的生命之源。

在這山溝深處,坡度很陡,植被非常發達,原本應有有蹊徑可以上山,然而長久「為間不用,則茅塞之矣」。豈只是茅!這是南方亞熱帶,喬木、灌叢、藤蔓、荊棘、蒺藜,說什麼有什麼,混纏一氣,嚴嚴實實,反正就連野豬都鑽不過去!

今年新版郊區地圖所示為一條斷頭山徑。眼看輟斷的部份全然不見岔口的痕跡,坡度極陡,叢莽極密,絕對無法徒手闖通!察其地貌,唯一可行的方向,是背道而馳,強攀小澗另側較緩較疏的灌木林坡,到距離更遠的山岡。


於是爬坡穿莽,踏蕨撥茅,硬闖而上。半天只流了一點血,走出了非常茂密的灌叢,到了植被較薄的高處。至此方可眺遠,方知山下公路對過正是名列「法定古蹟」的「發達堂」。


孟浩然有詩句:「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那是詩人的老朋友相約在莊園裏賞菊。這相約的事嘛,沒個定準,待到重陽日,有空沒空還是很難說。可我這時在山上倒是看到了重陽日的可愛小野菊,算是應景,可說不枉此行了。


不久登上了紅花嶺。煙雨溟濛之中,山上倒也不是沒有行人。三個印尼家務娘在嶺上野餐,要請我分享。我說我也帶著吃的,但是肚子還不餓。


她們經由禾坑山路再走軍車路上來。其中一位能說流利本土語的問我該打哪一條路下山?我說雨下得那樣,哪一條路都不好走,只有還走軍車路比較安全。聊著聊著,她告訴我她的僱主今年四十九歲,說是過了五十歲生日就要去玩滑翔降傘。

別過印尼家務娘們,我看時候還早,就到礦洞去走走。途中岔入一條涸澗,猜它是捷徑。似乎一點都不捷,倒是到了一處認得的地點,先看了那座深圳的梧桐山。此時在雲煙蔽鎖之下,也沒什麼景緻可觀了。今天雖然不是內地的假日,但畢竟是重陽,徒步或乘了索道到這梧桐來登高,卻在山上嚷嚷掃興的人們,估計當不會太少吧。呵呵呵!


隨到了所謂礦山的主礦洞。但見為了保護蝙蝠的鐵柵封洞工程一年來才進展了那麼一點點。大抵這是保護野生動物的志願團體的義務操作吧,要是漁護署的項目,該不至於這樣曠日持久。


離開礦洞時那秋雨越發下得大了,把我淋個幾近渾身濕透,鞋腔裏早已存滿了水。於是匆匆走過紅花寨,取道麻雀嶺下山。


從陡坡走下沒多遠,就趕上了一個菲律賓家務娘的七人團隊。其中四人走得比較慢,得手腳和豐臀並用。我被堵在她們後面,走得特別從容。到了沙頭角公路,天已黑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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