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些日子沒能入山紮營了。主要都是天氣不好的緣故。這夏至前三天終於能出來了。坐巴士時下了傾盆大雨。山徑上走到半道又下了一場,於是就成了落湯雞。本來就知道這天氣不穩,尤其是所謂夏至風雨,天文台絕對無法準確預報!
還不只是讓雨淋得一身濕透了呢,路上且要稍歷艱辛,有幾處滑坡地帶要跨越,而介乎麥徑標距柱40和41之間的一小段尤其嚴重,得爬上掩埋山徑的土石堆,方得前進,而土石堆上還有許多倒下的樹木,橫七豎八的形成障礙,頗為難行。
這些嚴重塌方的路段,有關當局還沒能處理,大抵因為天氣不穩定,難以施工,僅是明文予以封閉罷了。但這所謂封閉,僅是形式上的措置,塑料封條被扯斷了,郊遊者還是絡繹不絕。
走過古村,那龍尾頭林徑上的蚊子並不如預期的多。小心翼翼走過水窪,再穿林入山,來到了營地下方一百五十步的小澗,但見眼前儼然一條小溪,並且改了道,面目全非。原來苦心孤詣經營有年的「三眼池」消失了,一個面積大了好些的「單眼池」取而代之,但是池底沉積了大量的沙子,池水因而比前反倒淺了好些。原來的兩處小石堤蕩然無存,大塊的石頭散落在水池下方。
次日花了一下午和傍晚,又復壘石築堤,把「單眼池」分割,造成「雙目池」,並且淘浚池底,利用砂石填塞堤隙,提升水位,以便汲水、泡浴和洗衣。這項工程要弄到入黑之後才算基本完成,翌晨再予調整加固。午後泡在池裏聽音樂,竟爾不能泡得太久,因為池水實在太涼。
天氣太熱,不能戴套罩式的大耳機了,卻也不能一天沒有音樂,於是帶上耳蕾湊合聽。去「整修」水池時沒把它擱臥帳裏,後來發覺塑料塞子被蟲子咬了好幾口,估計是螽斯所為,此蟲入黑之後就出來通宵活動,似乎什麼都吃,大抵覺得我的純油性耳垢尤其可口也未可知。
今年多雨,地下太濕,營地此前最可厭、最猖獗、最愛蜇人的地棲小火蟻銷聲匿跡了,取而代之的是樹棲舉腹蟻。此蟻蜇人更疼,但只在護巢時才會主動攻擊,也不登堂入室,更不會夜出覓食,因而對我營可謂絲毫無犯。不過營地周圍小樹上的蟻窩可不少,修整和走過小徑時,總要讓它給蜇幾下,很疼呢。
於外來作客的敝野客而言,一點小痛楚,只能點綴野地生活之美,增益其意趣。然而於「本土」的野生生物而言,這可是弱肉強食的殺戮場,一不留神,就要成為他種物類的「殺屍糜」,可悲耶!這不,明月當空的那晚上,我帳側旁的一條毛毛蟲,不知何故落到了蛛網之上,慘被活噬生啜!
雖是晴空烈日的大熱天,營地嵌處林莽之中,午前午後樹冠都能有效地給我擋陽,因而不致熱得太難受。營地還有一美,就是蚊子居然不多,白晝可以無須點蚊香。
大概已有十歲的土沉香結了滿樹累累的果子,很可喜。可是今年錯過了它的花期,聞不上它的芳香,這有點可惜。
那棵俯瞰海灣的南酸棗卻讓我失望了,竟沒結得多少果實,也許是因為不滿意雨天太多,日照太少,要對自然之母使點性子吧。
那山棯卻也長得不太好,看來今年縱使不至「失收」,味道恐怕也不如往年的甜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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