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轉悠

 

去年3月30日在宜昌東站坐了D2277次動車到重慶，下午四點半安頓停當之後就出店逛街，首先注意到的是酒店大門對過的「長江索道」渝中區站樓。但是坐上索道過江卻是四天之後、去過大足、武隆回來的事了。這一天剩下的傍晚先到嘉陵江畔的「洪崖洞」去湊個熱鬧。

這洪崖洞原是重慶古城「洪崖門」所在的一帶。原有的岩洞和古城門都已不存在，一大片13層的「吊腳樓」建築群覆蓋了「渝中區」嘉陵江畔的峭崖，如今拆遷改造成了11層的觀光旅遊休閒度假商業區，正名「洪崖洞民俗風貌區」。這一天是星期四，可遊人已然熙來攘往，摩肩接踵，到處都擠得水洩不通，難以想象假節日終極繁囂的情況。

這種熱鬧原來我真有點湊不了！在一處樓台送走了嘉陵江的落日，就連忙買票登上遊覽船到江上去離岸看夜景。遊船看似並未滿員，人們大多都到頂層上去，但是一點都不擠。

洪崖洞旅遊商業區東端是「千廝門嘉陵江大橋」，是軌道、車道、人行三用橋。這千廝門的名稱可有赫赫出處，廝本作斯，《詩經˙小雅˙甫田》：「乃求千斯倉，乃求萬斯箱。黍稷稻粱，農夫之慶。報以介福，萬壽無疆」。

船到嘉陵江和長江匯流處，就看到了一組奇特的摩天大樓，那是廣場中的廣場：「朝天門廣場」的「來福士廣場」。

翌日上午到蹓躂到了長江邊上的湖廣會館，只見排隊的人太多了，不去擠一塊了吧，於是走過「東水門長江大橋」，到了「南岸區」的「龍門浩老街」。路上看到了江邊觀景台上有楚服舞孃拍視頻，又有矯健小犬下陡階，還有軌道列車過大橋。

「老街」的台階基壁上點綴了壁畫，牆邊擺置了街景人物造像，展示了抗戰時期重慶作為首都的港口碼頭景致。

蹓躂到了一處「龍門九號」火鍋店門前。這是當年「美國史館酒吧」舊址的活化利用。只見店門右側高處安著一塊厚厚的黑板，標示著2020年8月20日「洪峰最高水位192.46M」，箭頭指向的位置剛好就在門楣上。無疑當時地層店面完全沒入洪水之中。

敝旅人一介野客，無意花時間和遊資在這火鍋上，自然不會進店雅涮一頓，不過幾分鐘後就踏足在江裏古「巴渝十二景」之一的「龍門浩月」石樑上了。「浩」是巴人古語，指的石樑與江岸之間形成水流較為平緩、而適宜停船的帶狀小港灣。據說自打修築了「南濱路」，原來的「浩」已然消失，就剩下了這道石樑的殘跡。

適逢長江枯水，這可不容錯過了。走到石樑高處，不免仔細觀光則箇。但見朝向江心的石壁上有一石龕，內有一尊抱瓶坐蓮雕像，驟眼看似觀音菩薩，後經查明，卻是地方神祇的「慈航真人」，坐鎮所在的石樑露頭是「烏龜石」。石龕上下左右有一些方孔，顯然原有一座小型廟宇。龕外刻有對聯，字跡依稀可辨：海岸駕慈航，興隆感應東西地；雲浮現真像，順風香送南北人。上有橫批曰「清風皓月」。

攀過了「烏龜石」，心滿意足，沿南濱路往北走了一大段，來到了彈子石廣場的「重慶市規劃展覽館」，看過大量展覽之後，就到了該吃晚飯的時候了。飯後路過一家旅行社的門店，不假思索就報名參加此後三天的的兩個旅行團，此日先去大足石刻，隨後兩天去武隆。

大足北山的石刻看似一般，沒讓我留下多少深刻的印象，倒是寶頂山那塊給我好些震撼！「唐瑜伽部主總持王」的故事讓我毛骨悚然！說是為了供養諸佛、救度眾生、先後燒掉一指節，炙毀一腳踝，剜去一左眼，割下一左耳，炙壞了頭頂，揮刀四十八，砍去一左臂，最後還乾脆把那話兒也給「煉」掉！

我能想象的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位瑜伽總持王天生基因有缺陷，對痛覺完全沒有感受，自己固然不會感到任何生理上的痛楚，同理心因而也就不可能「模擬」他人的痛感；若對別人的痛楚能夠「感同身受」於萬一的話，他就不可能作這些終極殘暴、堪比凌遲的「捨棄」，因為有痛感者競相效尤割砍煅煉的話，此王於心何忍呢！

此外那尊臥佛大得我的鏡頭無法照它全體，也讓我驚訝，嘆為觀止。難怪佛前遊人多得不行，怎麼照都無法避免同時照得幾十個人頭！

一會來到了六道輪迴的那個直徑約3米的巨型輪盤，那個主持輪轉的「無常大鬼」突目獠牙，兇惡猙獰，真夠嚇唬人的！據介紹，中央圓圈裏的人，取決於貪(以右臂側旁的鴿子來表示)、抑或嗔(以座下的盤蛇來表示)、痴(以左臂側旁的豬玀來表示)這「三毒」的有無，乃可導致「生死所趣」的上登天道或阿修羅道，又或留連於人道，或者墜落於惡三道的地獄、餓鬼和畜生道。

我說你說人就說人得了，咋就拿些無辜的動物來作靶呢，按佛理邏輯，眾生既然皆有佛性，鴿子何嘗不跟人一樣，固然會有貪、嗔、痴的，難道就沒有不貪、不嗔、不痴的嗎！

翌日一大早又隨另一團體出發，首先到了「仙女山國家森林公園」的高山草原。可惜大霧籠罩，放眼不出百米，啥景觀都看不見了，實際是來了白來；只邂逅了好些羊。

今天的中國似乎櫻花無處不在，這仙女山上也有櫻花，開得也挺燦爛的，就是比較零星，沒有種植成林片。

約略訪過仙女，團隊就到了「世界自然遺產」的「天生三橋」，這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內中的「天龍橋」、「青龍橋」和「黑龍橋」實則是山體被水溶蝕而形成巨大拱孔，孔頂岩塊看似橋體，拱孔高達百米，最大跨度幾十米。

此夜團隊安排的住處叫「枳人客棧」。晏子道聽塗說「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因而有「橘逾淮為枳」的成語。我從未見過枳這種和橘相似、入藥而不做水果的物種；這枳人究竟又是什麼人，還沒調查研究出來，就到了「武陵山大裂谷」了。這片景區面積幾達30平方公里，當然也只能是走馬觀花了。裂谷的地貌、氣勢確實懾人。遊覽的高潮是鑽過顯然是人工開鑿的「天門洞」，然後走下跨過深谷的纜索板橋。

走過索橋，坐過吊車，午飯後就到了「816工程遺址」。這是中國第二處核原料工業基地，是為製造原子彈提供核原料而建於山體深處。1967工程啟動，後以「戰略調整」而於1984年中途停輟，2002年解密，2010年洞體部分區域劃供旅遊參觀。

完了去看引水到核工程冷卻系統的烏江。團隊隨之回城解散。於是就近到「解放碑」步行街一帶去蹓躂。

解放碑是重慶渝中區商業、娛樂集中的繁華鬧市，所在的廣場很大，是遊人打卡熱點。在碑前碑後轉悠了一會，天也就黑了。

飯後回店前順道去搭乘長江索道過江往返一趟。索道站樓的「遊客中心」就在酒店對過，方便得很，但觀光者可不少，得排上好一會的長龍呢。

第二天去「湖廣會館」。此館跟「東水門大橋」渝中區一側的橋端毗鄰，橋下正是「東水門」，這是渝中半島「九開八閉」的十七座古城門之一，屬「開門」，其城門和城牆建於明代，現已列居「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在東水門前發過了思古之幽情，就逕往「湖廣會館」。明末清初，四川人口銳減之後，清朝實行優惠政策，鼓勵移民入川。由於主要移入的，都是湖南、湖北、或經由兩湖而至的廣東等他省百姓，世稱「湖廣填四川」。當時大量兩湖移民遷入重慶，這所會館就應運而生；而兩湖百姓歷來飽受水患之苦，移民就把供奉大禹的傳統帶入重慶，所以「禹王宮」是會館的主要組成部分。不過1980年代當局重新「發現」這所會館時，它已被破壞得滿目瘡痍，如今所見是2005年修復重建完成後的新面目。

敝野客今天來得巧，正好趕上清明節，得以觀看團體祭奠夏禹的莊嚴隆重儀式。

離開「湖廣會館」，坐了地鐵逕往「人民大禮堂」，不免也進去坐一會。

隨之到了對面的「三峽博物館」，蜻蜓點水之後，又去坐上軌道列車，倒那橡膠輪胎、在李子壩站穿樓而過的2號線，再倒1號線，半天到了磁器口。

這嘉陵江畔磁器口古鎮，如今一點也不古，卻是一處提供吃喝玩樂的最現代化消費街區。不過真要對這古鎮深度遊的話，恐怕一兩天也是不足夠的。明建文帝朱允炆削藩釀禍，他四叔燕王朱棣以「清君側」名義篡奪帝位，傳說朱允炆逃出生天當了和尚，曾流落此鎮，隱匿在寶輪寺裏好幾年。因此寶輪寺又有龍隱寺之名，磁器口也曾叫個龍隱鎮。

磁器口大了去了，佔地32公頃，核心區就達到14公頃。這是連淺度遊都夠不上的孬藉口。可我看到了消費街區難得一見的情景：一個老大娘打開路邊的垃圾桶幹著廢品回收的活。

翌日上午到李子壩去看單軌列車穿樓的實況。沒想到這真是一處能夠吸引不少遊客的景點。

在樓下路邊仰觀了老半天，才捨得離開，到嘉陵江邊的「李子壩抗戰遺址公園」去繞個彎。完了還回來到車站上去往復乘車，玩味玩味。

中午花了些時間無目標轉悠，然後要去渣滓洞。晚了些嘍。誤以為要走的路不長，誰知卻是不短！渣滓洞是看到了，卻不夠時間也去白公館，容後再來補上吧。

翌日上午到「千廝門嘉陵江大橋」上踱了一個往返。回來參觀了被高樓包圍的羅漢寺。午前回店搬家，遷往一家更便宜的酒店。因為此前兩週都是跟不怎麼能說普通話的姪子一塊，今早他回港銷假了，我就另覓一店，不但比較便宜，而且更靠近地鐵站和一家國際連鎖便利店，方便我買微波爐加熱盒飯或麵條。確實我吃不慣當地的風味飯餐。

轉換酒店之後，就近又到咫尺之遙的解放碑去逛逛。適巧正有一位看似來自農村的媽媽蹲在廣場中央、要給她的小姑娘打一張蹦跳凌空的動態卡，而以解放碑為背景。這媽媽不斷發出指令，可是小姑娘跳了幾次都還沒照得，倒是讓我隨手一按、僥倖得卡！

從解放碑步行不到兩公里，就到了渝中半島東北端上的朝天門廣場。

這裏廣場之外另有廣場，曰「來福士廣場」，是一處集酒店、服務式公寓、辦公樓、餐飲購物商場於一體的大型商業消費中心。廣場頂部是一條離地250米的弧形「水晶連廊」，廊長300米，連通六棟大樓，內有餐飲娛樂設施，兩頭的廊端設室外觀景台。

我摳門，嫌它門票不便宜，也就不去湊那熱鬧了。我琢磨，我必須去的南山上「鳥瞰新重慶」的大金鷹要比它高出一倍多。

不過這廣場內的地層商場也有很高的東西。一個小女孩逛到了童玩遊樂區裏栩栩如生的長頸鹿擺設前面、兩條腿就不聽媽媽的命令了；只見她仰頭和假鹿四目對視，呆呆的佇立良久，讓我拍得一卡可愛的童真。

離開朝天門，走過千廝門大橋，就到了江北區的大劇院。不看戲，漫步走下嘉陵江畔，頃刻來到了原「江北城」的「保定門」。一望而知，這座古城門當年重修所用磚石參差混雜，湊合堆砌，缺乏今天「修舊如舊」的講究，並且內側「保定門」的名匾看似沒啥厚度，應是泥瓦匠拿抹子直接以水泥漿給抹上的，字體也不怎麼樣。倒是雙疊拱券的色澤大略一致，像是固有物料。

穿過古城門，來到了與「洪崖洞」隔江相望的「千廝門」大橋橋下西側，這是枯水期才能踏足的卵石灘。人不少呢。敝野客七點鐘來到灘上，天還沒黑，半個小時之後方才入夜。只見水邊亮燈提供打卡服務的攤子果然攬活成功，顧客似乎都是年輕女子，要不穿上「漢服」，要不就是低胸露肩裙子。

翌日去訪白公館。在酒店附近的小什字站坐了軌道1號線到烈士墓站，經由烈士陵園、烈士詩碑林和烈士雕塑區，走出了半身汗。兩天前到渣滓洞去得晚了些，來不及一併把附近的白公館也瞜上幾眼，這一天把它給補上。我這是重遊。跟許多許多年前很不一樣了，屋舍修繕得很好，牢房該沒多大改變，但是情景卻是大大不同，遊人可是多得當年無法比擬，為了拍一幀沒有免費模特不停進出的大門，我不知守候了多少分鐘！

還有跟當年明顯不同的，是有一項新生事物，就是學校組織小學生到來接受「愛國主義教育」。這時我看到這些小學生都身穿一件識別背心，上面印著有趣的句語：「玩便是最好的教育」！我愣感疑惑，小朋友們今天在這裏的活動應該不是玩耍；此處曾是300多名被囚共產黨人遭到殺害的地方！1949年末，這些「政治犯」在熬到黎明的前夕，卻被癲狂嗜血的國民黨失敗者屠殺！在這裏，這件背心該以暫時反穿、隱去那個「玩」字為宜吧。

從白公館出來，就要去東面直線距離18公里外的「一棵樹觀景台」，意圖觀景。可是時間沒掌握好，又倒錯了公交車，結果是沒去成，只在南山上的南山路一直向北，終於走到了離目的地不遠處的公交總站，卻為時已晚，也就是說，若不搭乘隨開的末班車，麻煩可就大了，因為我還不懂得召喚網約車。

事後作檢討，假若我懂得耐心查看此前旅行社送給的地圖，根據比例尺用手機的計算app算一算距離的話，我大可放心勾留，不在乎坐那公交車，看過了夜景才漫步下山，然後倒軌道回酒店。至於晚餐，酒店樓下拐角沒幾步就有一間國際連鎖便利店，有我最適應的「套飯」和意麵，天天變款，便宜美味。

這晚上，花18塊錢買到了米飯帶麵條的套餐；意大利麵條上澆的是有牛肉粒、豌豆和胡蘿蔔的蕃茄肉醬，米飯上撒少許黑芝麻，菜材有西蘭花、土豆丁、泡菜、半個雞蛋、還有四小塊炸魚柳。我讓店員加高熱，因為我得洗過澡才能賞味。難免攝入多些微塑料也就顧不上了。

吃過覺得不賴，第二天還想照樣再來一頓，可是買不上了，就選購了比這更便宜幾塊錢的「雞塊咖哩蛋包飯」。往後幾天的晚飯，都是這個吃法。

第二天還是沒有做檢討，不看地圖愣爬山，半天到了南山高處，還得經由墓園前面走過，參觀了重慶人掃墓都買些什麼祭品，花了足足五個小時的步程！笨透了也！

其實在酒店附近坐了軌道6號線到上新街、倒384路公交到南山終點站，然後步行一公里就能到達，估計不過一個多小時。另外乾脆在上新街直接走車道爬坡上山，腳程大概也就一小時。

此日天色不佳，霧都重慶果有霧霾，視野太差，不宜觀景，那五個小時的腳程可謂大致冤得很！

不過既然乘興來了，就不願敗興而回；不觀遠景、且看近物。於是在山上的黃桷椏和塗山一帶留連，這裏有「三毛廣場」，場中有「三毛咖啡」，說是台灣作家三毛出生於黃桷椏。遊人消費享吃喝，商家消費三毛，各得其所。白居易有詩「塗山寺獨遊」：「野徑行無伴，僧房宿有期；塗山來去熟，唯是馬蹄知。」重慶市轄忠縣有白公祠，因白居易貶官江州司馬之後、幸遇大赦改遷忠州(現今忠縣)刺史。

完了我特意走進這裏的一家「永輝超市」買些麵包和牛奶什麼的，再一次確認我的港幣「香港支付寶」果然也能支付好。

此日我在南山高處蹓躂，而不遠處的山體北部下面正有鑽挖工程，長達142米、重3500噸的「長江號」盾構機正在快速掘進，不久就要到達江岸線上，然後在江底下面12米處穿越，到達渝中區的菜園壩火車站。這時在重慶首條長江大橋的北橋頭可以看到、等待隧道穿江的南、北兩岸共四個斜井之一的「長江隧道2＃斜井」的井口。這段「穿山、潛江、鑽城」的隧道長達12公里，江水下跨1公里。
 

中國有「基建狂魔」的雅號，重慶則有中國「橋都」之稱。重慶直轄市的橋樑總數竟達15,000餘座。主城區的長江、嘉陵江上就有20幾座。這還不夠過江呢，還得「盾構」江底隧道！

翌日又上南山，往遊「南山植物園」。這植物園已然夠大的，一整天大概逛不完，可我還要貪多，登臨鄰近的「大金鷹」。此「鷹」高踞南山頂峰的鷂鷹岩上，西瞰渝中區東水門大橋和朝天門一帶。

植物園裏的植物多半不不見於香港，我熟悉的如八重櫻、銀杏、雞爪楓等等，讓我觀之不膩。樹木形成的人工生態環境，理應能讓一些動物進來棲息。不過我沒看到松鼠什麼的，卻竟巧遇一隻西伯利亞貓。估計應不是野化了的流浪貓，而是進園蹓躂，意在碰碰運氣、逮隻野鳥賞個味吧。

隨來一天到了「重慶動物園」。此園擁有260餘種動物，共4000多隻，其中國寶大熊貓不少，分別圈養於幾處偌大的露天園區裏。我光給熊貓打的卡就接近一百之數。後來才知道，原來這是全國擁有最多熊貓的城市動物園，四十年來繁育了超過40隻。參觀者大多都用手機來照熊貓，多半照了白照，因為貓圈實在很大，距離甚遠。

在動物園裏留連很久，照到了幾幀有些難得的動物寫生，一是活潑的熊貓表演靈活的身手，二是注意衛生的大象吸水洗澡，三是不知屬何種裔的鷺鳥從水池上飛起。

動物園內通常都會有野生動物自由出沒，這裏也不例外，當然以長了翅膀的野鳥為主。我看到了無數正名為白頰噪鶥的土畫眉，此鳥也唱，但不悅耳，就像麻雀，在城裏活得自由自在，無懼被捕而囚於籠子裏。

動物園裏往往也是觀賞「萬物之靈」的好地方。在袋鼠圈欄、我照到了一個小女孩怯生生地成功餵給袋鼠媽媽胡蘿蔔之後的喜悅神情。

來到了重慶，日寇「大轟炸遺址群」豈能不去參觀憑弔！當年日本軍國主義侵華「皇軍」為了震懾國民黨政府，圖使中國軍民喪失抵抗意志，在長達6年10個月煉獄一般的漫長日子裏，不斷對「陪都」重慶進行滅絕人性的的恐怖主義無差別疲勞轟炸，造成直接、間接傷亡數萬人。

我先後去了「大隧道」三處洞口的兩處，即「十八梯大隧道遺址」的「十八梯洞口」和磁器街「演武廳洞口」。後者原洞口上修建了「重慶大轟炸六˙五慘案遺址」，進入之後除了參觀展廳，還可以自願跟隨講解員走上一小段原有的隧道。

這條複式的「大隧道」供平民躲避日寇空襲，全長2.5公里，共有三處進出口。1941年6月5日從黃昏到深夜的5個多小時裏，日機分三批從漢口淪陷區飛來，投彈共95枚，其中爆炸彈82枚，燃燒彈13枚。湧進最大容量約只5000人的「大隧道」的民眾卻已上萬，而駐守三處洞口的防空值勤人員卻奉命把洞口閉鎖，說是為的防止人們在空襲期間無序進出，造成混亂和危險。人們被困於洞內五六個小時之後，因氣溫上升和缺氧而擠到閉鎖的洞口，試圖出去透氣，於是互相踩踏堆疊，乾脆把洞口完全堵死了，更無一絲新鮮空氣可以流通進洞。午夜空襲警報解處之後，洞內已然死傷無數，其中有的窒息喪命，有的遭踩踏而傷亡。

參觀過了國難慘案遺址，心境久久不能平復。決定次日且去逛逛「重慶園博園」，以紓情緒。此園面積200多公頃，是一整天逛不完的，各個城市的造景都匠心獨運，很有意思；只可惜天色不佳，景觀受累，美感大打折扣。儘管不理想，還是攝下了一百多張照片。

在「重慶園博園」閒逛一天之後，次日離渝，到重慶西站坐的G2849次「和諧號CRH380A動車組」高鐵去往貴陽。這是此前兩天早上起床前通過12306「欸批批」刷「威灑」信用卡預購的電子車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