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星期六是植樹節,我沒去植樹,卻又去賞楓。沒準只有我這個野地人才知道,原來這楓香樹,並不僅僅秋後的紅葉可賞,春來的嫩葉也很可觀。
雖然此前一週沒怎麼下過雨,楓香的新葉還是長得飛快。這是驚蟄後六天,小楓林的樹冠,已大致形成濃蔭,相當茂密,頗有遮天蔽日之概了。
記得有詩句說:「惜花春起早,愛月夜眠遲」。我晚上確實睡得稍晚,但是並非因為愛月,而是愛樂。聽過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就是不能不把別的六首「標題奏鳴曲」一併都聽了。這得兩個半小時。賞曲之際,卻在楓樹旁的藤蔓上,發現一隻出來捕蟲子的蠍虎。此虎長得十分肥大,不知道得吃下多少蚊子什麼的,才有那樣的福相。
這是農曆的上弦,那懸空的半月,並不怎麼明媚,也許還得等到農曆十六凌晨兩點「超級滿月」到臨,地月距離只有356,000餘公里,那看起來稍大一丁點的月亮,才真值得「夜眠遲」吧。唯願到時無雨無霾,天色清朗。可這老天爺的脾氣,有誰說得準!
雖然晚睡,這晴朗的春日我還是起個大清早,但卻並非為了賞花。帳後咫尺之遙有一叢攀援植物,他的確是開花了,而且開得很燦爛,可是花小而白,白得太平凡,因而也無可觀賞之處。但它引來了很多採集花粉的蜜蜂,那就好看得很了。對於我這個野地人,這勤勞的蜜蜂,從來就有一股魔力。我特愛看牠們幹活,靈巧地在花朵之間飛舞,利索地鑽到花心裏,輕巧地落在花蕊上。我也愛聽牠那翅膀的嗡嗡,那是一種不會打破寂靜的喧鬧。
看過蜜蜂幹活,就去訪楓林。晨曦之中,嫩葉格外好看。
在樹下仰首賞看樹冠,但見那些空隙都快要閉合,只能看到枝零葉碎的小片藍天。
午後再進楓林,在豔陽之下,那五彩斑斕的小林大觀,美得讓我目眩。
到了傍晚,自然另有一番景象。難免想起了唐詩的兩句:「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然而那楓葉的剪影,卻又竟能顯得那麼生意盎然,讓我看得有點莫名其妙地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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