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2/29

長官休矣

香港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曾蔭權明天要到立法會,就其「深圳租豪宅」、「乘坐友人的私家飛機、遊艇」等事件接受議員質詢。

據傳媒揭露的事實,和長官大人自己「坦白」的有關數據,估計到時就算有戲劇性舉措,譬如慷慨捐錢、飲泣認錯,大抵無法力挽狂瀾。長官越是試圖開脫,只會越增嫌疑,絕不可能讓議員和公眾信服。

至此,有些政黨成員已向廉政公署舉報,指控行政長官本人貪污,並獲得公署受理,立案調查。又有議員要發起聯合動議,啟動調查機制和彈劾程序。

看來這都不是鬧著玩的,長官此番恐怕難以全身而退。

單從「證據」的表面上看,若非存心「不當」而有那些「行為」,僅是「貪方便」,則此公堪說莫名其妙地愚不可及了!

莫非心存僥倖,以為獲益並非良多,少給些錢不算什麼,也就領受一份又一份真摯的友情了?

年薪幾百萬,何竟就連一台老舊的跑步機都欣然哂納了呢!長官您真是!就不怕跑步機上暗藏機關,友人把些許鈔票忘在裏頭,陷明公於不義了?

2012/02/24

樂癮楓迷

營地百步之外的楓林抽出嫩葉來了。這算是早春了吧。星期天的午後,我又到小楓林裏去聽音樂,聽的舒曼,包括A小調鋼琴協奏曲。

每一次聽這首樂曲,總嫌它太短,尤其是相連的那兩個樂章,於是要重復多聽兩三遍,否則就是不過癮。多聽了兩三遍之後,耳際已然餘音嫋嫋,可那「樂癮」還是游移於已過未過之間。

似有這麼一種奇怪的感覺:這首樂曲呀,儘管其中並無特別優美、深邃、醉人的主題旋律,整首聽來卻甚是雋永,耐人尋味,值得讓舒曼再生,予以改寫,延長最少一倍。

舒曼本人的年壽,也委實太短促了,只活了46歲。他只要多活10年,必能多給後世留下大量的絕妙好曲。

我固然也非常喜愛舒曼的另外兩首協奏曲,小、大提琴各一,可通常都只聽一遍也就能過癮了。它們都沒有像這首鋼琴協奏曲那樣奇怪,讓我聽了又聽,一口氣聽上幾遍而不膩!

我百思不得其解,唯有杜撰一個名目,謂之「奇曲異癮」。我看這種「異癮」之於我,多半是好的,必是每聽一遍,賞曲深度都有所增進,陶醉強度因而得以保持,沒準就這麼一首30分鐘的樂曲,竟能填塞上好些難填的慾壑,讓我不生許多渴求,減卻諸般煩惱。

聽舒曼的鋼琴協奏曲而老聽不膩,就像仰首看這林梢上的嫩楓葉,似乎總也看不夠。留連其中兩個小時了,脖子都快痠了,就是不思回營。但這山野小林可不僅春楓的嫩條堪賞啊,過些日子還有夏楓的濃蔭,然後復有秋楓的紅葉。賞楓而上癮,斯屬異象了吧,看來也得杜撰一詞曰「楓林異癮」了。

上了這「楓林異癮」固亦不無好處,我這「雙肩一脊兩條腿」一天還行,對於那些只能在奢華的大宅院裏和遊艇之上享受自由的權貴和富豪,大可全然不生社會性的忌妒和仇視了,更且無須隨俗定時吞咽欲滴的饞涎。

今年楓林長出嫩葉比往年晚了一些,大概是春雨來遲了,並且下得有些拮据,還不夠意思吧。

可這滿林的楓香,似乎一點都不急躁,慢條斯理地抽芽,吐嫩。小林北緣外的那棵矮小的獨株更是懶洋洋了,可不去年年底正是它率先紅透的嗎,但至今竟還是光禿禿、赤條條的,連一個芽苞都還沒綻開。我於是也懶得去給它照一個。

還好這片小野林裏近百棵的楓香,或多或少都已抽出嫩葉,沒有辜負了今天的白雲和藍天。須知明媚的春光,並非天天可有。

雖則大氣裏略有薄霾,叫天空藍得有些「淺陋」,未能充分襯托出輕淡的白雲之美,畢竟算是差強人意了。老天爺的恩賜,還能苛求!

其實這薄霾呀,跟老天爺哪有半點干係!可不這都是人們弄出來的嗎?人口繁衍太盛,吃喝玩樂無度,也就只能自作自受,終年泡在烏煙瘴氣之中了。

幸而這片稀罕的小楓林,地處山野深處,遠離鬧市人煙,不似一般道邊綠地那麼受累,情況再壞,天空不能謂之蔚藍就是了。今天的這天空,確實蔚藍不起來。

不能奢求了,今天所見的這片淡藍,已然難得。不該忘了,這季節,跟吹東南海風的大熱天,還有些許距離。

可這氣溫卻讓人感到舒適啊,穿著冬衣,太陽底下不出一點汗。事物總有兩面,有其好處,難免夾附缺點,好比這片楓林,美則美矣,卻不在鬧市的街角門前,予人方便,非得背了偌大一個包子,經受老半天的勞頓,翻山越野,來到山裏紮營,始得仔細體味其中自然妙趣。

又好比聽音樂,這舒曼的鋼琴協奏曲,美則美矣,偏偏又嫌太短,不過30分鐘,正還陶醉在半道上,它卻已經奏完了,非得重頭再聽一遍。聽著聽著,於是又復陶醉在半道上,可它那定音鼓忽來一通密扣,樂章照舊又終結了。

樂曲既又終結了,不好再聽了,否則就要陷於迷溺。摘下耳機,回復聽賞常態的天籟吧。這時四下但聞零星的鳥唱,是為高音部;至於低音,正有山下長灘傳來單調的濤聲。於是坐在石頭上,環顧身邊粗榦上的細條,都是才剛綻開的芽苞,吐著嫩葉,可愛極了。

完了又復抬頭,但見一棵壯株的頂梢上,開花似乎甚盛,盈千的蜜蜂正密匝匝、急攘攘的在那裏忙個亂紛紛;距離雖遠,嗡嗡之聲隱約可聞。我於是想到了馬致遠的【雙調夜行船․離亭宴煞】:「蛩吟罷,一覺才寧貼;雞鳴後,萬事無休歇。何年是徹?……」

咳,時令不對了呢,那是「和露摘黃花,帶霜分紫蟹,煮酒燒紅葉」的季節,如今卻還在春天哪。

2012/02/22

長官休假的煩惱

據網上的【明報】即時新聞,香港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曾蔭權今早致電香港電台,對有關自己休假外遊時,乘坐私人遊艇和飛機的報道作了回應,自言在任7年期間,通共就坐了那麼兩趟私人遊船和兩趟私人飛機。

多乎哉?太多矣!

身為行政長官,要休假,待在家裏,哪裏都不去倒也罷了,倘要出行,就算自覺規行矩步,問心無愧,為了這個政府整體的形象和威信,都得格外步步為營,慎防萬一踩在西瓜皮上,無端摔一個仰八叉,讓愛國愛港的市民平白捏一把汗。

可是這位特區首長,大抵官興闌珊了吧,倒像是乾脆什麼都不在乎了。在此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政務困局之中,竟然為了區區數日的歡娛,又坐上了「友人」的私家遊艇,又坐上了「友人」的私家飛機!

作為中國香港特區的行政長官,際此本港和內地的貧富懸殊都極度嚴重,而地球暖化,減排刻不容緩,就算是家族的遊艇和飛機,畢竟是極盡奢華、無度排碳的玩意,700萬人注視之下,可以不坐的話,還以暫且擱著為宜;且憋幾時,待到卸任之後,天天再去坐個稱心滿意不遲嘛。

長官據說篤信天主教,不會不知道羅馬教會有這麼一段故事:有人送給教宗保祿六世一輛林肯大陸轎車,這個聰明的教宗大概不想教會保有它,1964年到訪孟買時,把它轉送給一個以德蘭為名的修女,以示對她的讚許;這個修女連坐都不去試坐一程,就把它給變賣了,所得的錢用到了收容痲瘋病人的院舍上。

今天看來,林肯大陸這玩意,儘管全週天天排碳,總也比不上一艘豪華遊艇一個週末下午的享樂航程,至於耗油量驚人的私人飛機,且不用再說了。

倘使我是天主教徒,倘使我是個聽說過德蘭修女變賣轎車「異」舉的行政長官,今天家裏要有艘豪華遊艇,有架私人飛機,在此全球減排的大形勢下,拿去捐助德蘭修女的慈善組織,聽任變賣予暴發戶猶恐不及,遑說要去沾染富豪「友人」的膏脂,跑到人家的巨型奢侈玩物上去,侷侷促促、彆彆扭扭的賠笑坐它幾程,給無度排碳的行樂方式助興,還徒然惹來官商勾結的指控!

事到如今,究竟是否真的付了錢,付了多少錢,大抵是無關宏旨的了。讓擁有私家飛機的「友人」,收下那麼一丁點能叫對方忍俊不禁的「費用」,或還得發張收據什麼的,長官您煩哪不煩!

唚後擦嘴

就聖裔孔孫「中文系教授」月前對「很多香港人」的狂唚,該孫任教的北京大學昨天終於作了間接的公式表態,提出該校「要在內地民眾和香港同胞文化與情感交融、及兩地合作方面作出積極不懈的努力和貢獻」。

那個「中文系教授」在狂唚裏主張斷絕對香港的水和物資供應,讓香港一夜之間變成「臭港」。北京大學領導班子的「專題研究」,卻背道而馳,要「加強與香港各界的合作與友誼」,認定香港是「國際金融、貿易、航運中心,是中西文化薈萃之地,是聯繫中國與世界的重要橋樑,在國家發展戰略中具有特殊的重要地位」。

北京大學新聞中心今天發表的這篇有的放矢,卻又含糊其「的」的新聞材料結末這麼說:

「會議要求,每一位北大教師和學生都要著眼於國家和民族發展的大局,以同胞情關心和支持香港的發展,以理性、平和、文明的方式,看待香港與內地的社會文化差異,促進兩地民眾的相互瞭解、理解、諒解和包容,不說不利於兩地合作、和諧與友誼的話,不做不利於兩地合作、和諧與友誼的事,自覺維護內地人民與香港同胞的真摯感情,與香港同胞一道為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共同奮鬥!」

嗐呀,我說,北京大學並非一所普通的低水準大學,更不是中、小學,而領導班子卻要發出這番層次恁低的常識性訓誡,大多數無辜的教師竟成為受誡對象,寒磣哪!換句孔夫子的話說:恥也!

校方發出了這樣對教師和學生的「要求」,連書記和校長都作了「重要講話」,顯然那個「中文系教授」此番惹的禍不為不小,算是可以了,對得起極左主子和同志們而有餘!

但願該孫那張磣嘴擦過之後,懂得克己復禮,避免日後唚癮再起,復吐一灘,再讓大學蒙羞、給學生丟臉。

2012/02/17

龍塘大宅的「潛」建物

香港特別行政區前財政司司長、前政務司司長、下屆行政長官參選人唐英年座落九龍塘的大宅院,因為其妻違規「挖深咗」,給他經營了個「安樂窩」,而弄至誠信破產,聲名狼藉。

據報道,一名代表地產及建造界的立法會「功能組別」議員說,將繼續支持此公,認為人誰無過,此公願意承擔及認錯,應得市民原諒。

此公的同志說廢話了。君不見,事已至此,連秘密圖紙都已曝光,要害都讓傳媒給捅出來了,無可挽回了吧。此公何嘗不想負隅頑抗,恬然抵賴,奈何大勢已去,唯把一切都往其妻身上推諉,冀求絕處逢生。

不過,這個唐公的同志倒也說得不錯:人誰無過?

他們這些建造界的精英可就最清楚了,絕對可以無據推定,在這個獨特的九龍塘富貴小區,由於地價高昂,而「地積比率」甚低,並受嚴格限制,好些孤家獨戶的大宅,像這樣偷偷讓「工人挖深咗」,「免補地價,免納差餉」的龐大地下空間,必然不止唐公大宅一處。這個唐公的豪舉,斷非全區的首例。

此公所以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毅然「挖深咗」,也定非出於貿然為事,而是有可靠的朋從先例可援,並有內行專業人士教唆和協助。

此公雖有兩所大宅,竟也不夠伸展,該叫個「富貴不能屈」了!

倘若此公不參選特區首長,就算再「挖深咗」兩三層,必可潛藏其中,品酒百年而安然無事;大抵不會有知情者願意冒出來,向媒體泄露秘密材料,因為賣不了好價錢。

這個唐公,失諸私欲無饜,和官癮過大了!

2012/02/16

唐公大宅的「潛」建物

香港特別行政區行政長官選舉又出醜聞,參選人唐英年座落九龍塘的大宅院,因為違規「挖深咗」,讓傳媒給捅出來了,此公的個人誠信瞬間破產。

遭到揭發之後,此公對傳媒說,已委託「專業人士」,聯繫政府屋宇署,讓該署人員進入大宅視察,若發現「僭建物」,會立即清拆。此公這麼一說,倒也輕輕鬆鬆地化繁為簡了。

倘在中國古時,「僭建」嘛,簡化不得呀,那是僭越本分興建房舍,茲事體大耶!如果僭用的是皇室體制,是有可能招致抄家滅門之罪的。

在香港殖民地時期,不列顛帝國和聯合王國皇恩浩蕩,本港法律不設「僭越」罪,只要有錢,任何人就算給自己蓋一所宮廷,造幾輛龍輿,都絕對不會被誅。

那麼,何來的「僭建物」呢?卻原來這是因為漢語水平太低,竟又偏要亂摳字眼,以示古雅,誤把「違規建築」叫個「僭建物」。

這個唐公的所作所為,倘若只是違反規章,在自己的房舍下面「挖深咗」,不能叫個「僭建」,而該叫「潛建」才對。所謂「潛建」,就是偷偷地建造。此公未得有關部門的批准,擅自加建、改建房舍,違犯了有關的「建築物條例」。

不過這沒有什麼大不了,既不必坐牢,也無須罰款,擅自豎立的只要拆掉,偷偷挖空的只要填塞,以符合法例要求就好。

可是根據【明報】的報道:「不願披露身分的唐宅工程人員表示,有人預先建成大地庫後,再遮掩兩條通往大地庫的通道,然後瞞過屋宇署檢查,2007年2月取得入伙紙後打開通道,裝修大地庫」。

2000多平方英尺的免補地價額外地下空間,使得這個「不願披露身分的唐宅工程人員」的一面之詞聽來可信。那麼,這可就肯定不是單純的「工人挖深咗,用嚟放雜物」了。

倘上述報道屬實,那就很可能有人同工程承辦商串謀,故意欺瞞政府有關部門,呈交了不盡不實的圖紙,騙取「佔用許可證(本地俗稱入伙紙)」,並竊據面積2000多平方英尺、價值港幣幾千萬元的額外地下空間。那麼這就不僅是「僭建」或「潛建」,斯屬刑事詐騙,罪名可不輕呢。

不管是單純的違規建築,還是串謀瞞騙屋宇署,就算能把一切都讓其妻替罪,這個嗜酒唐公的特首醉夢,至此恐怕休已!

這個政府嘛,落到了如斯地步,除了妄圖力挽狂瀾,公然護短,似乎難有退路。

2012/02/15

姦罵

話說有個以「和尚」自居的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似乎喜好罵街,此前不久曾辱罵新加坡記者,斥為「婊子」;最近又借香港鐵路列車上一名本地鹵男和內地悍婦的對罵為題,惡意發揮,淋漓盡致,滿口狂唚,有的放矢,在網上朝香港噴灑了一大灘的「走狗」、「王八蛋」、「西崽」、「二鬼子」、「狗崽子」等中國落後社會特有的「賤物」。

這個「中文系教授」說:「很多香港人」「…給人家英國殖民者當走狗當慣了,到現在都是狗」。

罵人,正像狗吠,一般是用聲音作為武器,發出攻擊,試圖把對方吼退。狗,不是每一條都擅吠;有的狗乾脆不吠,而只會咬人。人大抵也一樣,並非個個都會罵人。但擅罵者卻也不少,一旦罵將起來,人的罵詞卻遠比狗吠複雜多了。作為武器,罵詞含意多樣而深邃,並且可以聲東擊西,指桑罵槐,又有無性自娛、有性自慰、撒潑媚主等附加功能。

罵人的種類可是多了去了,有責罵、喝罵、咒罵、辱罵、「姦罵」等等。這「姦罵」是首創新詞,專指辱娘的髒字罵句。

記得小時候鄰居住著一個愚昧悍婦,非常擅罵,可能沒有上過北京大學中文系吧,因而修辭功力淺薄,罵起人來雖然入木三分,並且極端惡毒,但遣詞貧乏,毫無變化,僅是純粹的咒罵罷了,諸如「仆街(在街上摔死)」、「打靶(槍斃)」、「死絕」!

悍婦之夫也罵人,但不是咒罵了,卻是「姦罵」,用詞更貧乏了,通常僅只一式一句,沒有任何變化;那句廣州話言簡意賅,但絕對不能在這裏寫出,意思嘛,不過就是說,他要讓自己的「陽根」強行進入對方母親的臭「羞處」,並且把它弄得更臭!

然而此夫自有「尊嚴」,對女性「羞處」的叫法,用的是粵語獨有的賤稱,以表達自己儘管「姦罵」,明言要進入該「處」,卻對該「處」甚為不屑,並且嫌棄它的氣味!

那個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看來跟這個悍婦之夫有共同的癖好,也擅於「姦罵」,並且鄭重其事,專門用上了「排比句」,罵後為文誌之,發表於網上;似乎十分陶醉,往後想必還要多番回味。

據此「教授」自己說,他罵那個試圖採訪他的「漢奸刊物」的記者,跟對方說,要把自己的「淫根」,強行插入對方母親的「羞處」,換一句話說,就是明白告訴對方,要強姦對方的母親!

不過,這個「中文系教授」雖然不堪乃爾,也擅於「姦罵」,卻讓我小時候鄰居的那個悍婦之夫比下去了,因為這個「教授」在罵句裏,非但沒有表達要把對方母親的「羞處」弄得臭烘烘,甚至連「羞處」的現代漢語口語通稱都沒敢直呼,而予省略,遑說賤稱了。

兩情相悅而「陰陽合一」,本是一回浪漫的事,可是到了這個「中文系教授」淫猥的意識裏,卻變成了怒拔「淫根」,去強暴敵人的母親!世上大抵沒有什麼比這更可恥、更噁心的了。

這個「中文系教授」不但會「姦罵」,又懂得罵別人「賤」。顯然其思想裏封建餘毒嚴重復發了,「貴賤」意識陰魂不散。在他齷齪的觀念裏,「婊子」顯然是低賤的,因而用來辱罵把他惹惱的新加坡記者,就再合適不過了。

可我想,「婊子」不過是短時間出租「羞處」,而「羞處」也不過就是方寸的肌膚罷了,跟靈魂相距尚遠。出租「羞處」固非高雅的事,這個「教授」或可謂之「賤」。然而,竊以為,再賤,恐怕也賤不過把靈魂賣給了極左謀權者,而要替主子們狂唚的這個「中文系教授」!

言為心聲。這個懂得「姦罵」的「中文系教授」,「飢不擇食」了,意欲強暴敵人的母親,卻不得其門而入,唯有逞其口舌之快,性心理明顯嚴重失調,其病不輕了。我說,或可多去光顧婊子,以祈陰陽調協,庶幾不至病入膏肓,導致行為失控,真去幹起了心裏一直憧憬,而至於發為「排比句」的獸行!

2012/02/11

寒野昵鈴花

今年春節,山上的吊鐘花開得很適時,也很燦爛,可惜一直陰雨連綿,既不利爬山,也不利照相。然而儘管兩般不利,我還是要到山裏紮營,然後爬上陡坡,悠然觀賞。

星期天的前一天是立春,確是春寒料峭,十分應景了。就天氣形勢推測,在後一天的元宵節,看來只有雲雨漫天的景況,而難望得賞明月了。

幸而天氣只能對我這個野客的情緒和興致有些許影響,山上的吊鐘花卻一點都不在乎,照樣含苞,如舊怒放。

我對這吊鐘花可謂鍾情了,年年觀賞不輟。今年春節,就先後住了兩處山林,爬上了兩座小山的陡坡,昵賞了好幾十棵。天不向晚,還捨不得回營。

在我的眼裏,吊鐘雖屬山花,它的嬌艷、爛漫,卻把多數的園藝花卉都比下去了。至於本地的野花,更是沒有一種可以跟它媲美。

吊鐘的蠟質花冠十分可愛,那特殊的結構像個小鈴鐺,卻比鈴鐺的造型精巧而優美多了。每簇五六朵,有序地陸續綻開。骨朵原本指向天上,花苞裂開之後,花梗便逐漸向下彎曲,花冠打開時,一朵朵盡皆下垂,顯出一種含蓄的優雅。

吊鐘的開花期相當長,超過一個月,而每朵能開上兩個星期,甚至更久。花冠掉落時往往還很完整,並未蔫萎。

讓我尤其讚嘆的,就是它不怕大北風。沒開夠了日子,任那寒飆沒命地刮,它就是不讓吹落。

2012/02/09

聖門奇恥、黌宇隱患

前不久,有個從內地過來旅遊的女孩,違規在香港的列車上吃麵條,一個本地鹵男看不下去了,立馬見義勇為,橫加粗暴干涉,但卻為之已甚,全無分寸,不知進退,最終毫無必要地跟這女孩的母親對罵起來。過程之中,再荒謬不過的是:那個內地婦女說全國通用的普通話,這個本地鹵男竟然只能以廣東話應對!

有人把罵戰的短片上傳到網上。首都有個姓孔的看了,在他的網絡電視節目「孔和尚有話說」中,就此事作「評論」,「論」得入型入格,上綱上線。

這個「北僧」說:「很多香港人不認為自己是中國人」,「就是給人家英國殖民者當走狗當慣了,到現在都是狗」;「香港現在回歸了,人心並沒有完全回歸,還有很多殖民主義留下的狗崽子,他在殖民主義者面前是狗,在內地同胞面前忽然覺得自己是狼」!

在短短不過六分餘鐘的「評論」裏,所用修辭堪稱漢語絕活,又是「走狗」、「王八蛋」,又是「西崽」、「二鬼子」、「狗崽子」,還有「一個字:賤」!並且添上一句辱娘國罵:「用北京人的話說就他媽欠抽」!鄙夷仇視之情,大抵無以復加了。

乍睹如此一灘惡唚,似應出自一個缺乏教養、人格低劣、心理失衡、思想狹隘、極端偏激的精神病號的磣口。可此「北僧」卻非一般無賴潑皮,據說卻是一員聖裔孔孫、共產黨員、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

北京大學出此無禮罵街的「中文系教授」,倘使偉大教育家孔子在天有靈,或會說:「吾不欲觀之矣」!

竊以為,我國高等教育領域,至今未能解除意識形態的管控,教學人員失去充分的思想、言論自主,難免感到苦悶、無聊,有些人於是尋求在「臨界」點上發洩發洩,就像小男童愛說屎、尿、屁、雞雞、屁股之類,說時注目大人的表情反應,然後自己哈哈大笑一通。

這樣的心態,不過就是要迴避致罰的大禁忌,突破無傷大雅的小禁忌,以紓緩苦悶、無聊,為求精神上爽它一爽罷了。小男孩為之,是謂幼稚,大「和尚」如此,則定必有病了。

不過話得說回來,就事論事,這個以口磣聞名天下的聖裔孔孫、共產黨員、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對「很多香港人」的描述,形式上雖屬惡性胡唚,內容卻非全無客觀事實依據。無疑很有那麼一些香港人,「不認為自己是中國人」,「在內地人面前揚眉吐氣」,這都是真的。

「在內地人面前揚眉吐氣」固屬醜陋、愚昧、可惡、可鄙,但「不認為自己是中國人」就沒什麼好批評的了,更無須以穢唚、謾罵的方式出之。

這個磣口孔孫該思考一下,何以我大中華,悠悠文明了五千載,香港讓那小不點的英國佔領才不過150多年,卻能「拿着鞭子」豢養出來那麼些回歸十幾年之後,仍然「不認為自己是中國人」的中國人?香港和祖國唇齒相依,而人家英國卻在萬里之外,是人家英國殖民者還「拿着鞭子」,把這個孫子「很多」可鄙的同胞們一個個「生生給抽老實」了,以至於「老實」得居然不認祖了,卻去認了一大堆「日本爹、美國爹」!?

這個孫子的先祖如若真的是孔子,那麼就該不能不知道,孔子的先世本是宋人,為逃內亂到了魯國,從此也就做了魯國人,顯然也不再認為自己是宋國人了。那又有什麼了?難道要罵孔子的老祖逃出國門,去認了個魯國「爹」,卻不反躬自問,何以人家不認你這個宋國「爹」?

還沒完呢,到了元朝、清朝,這個孫子的先祖代代承受異族帝蔭不輟,也沒個什麼聖裔教授要跳出來罵自己的祖宗給外族當「走狗」,協助維持萬惡的封建制度,加害於本族老百姓。

再到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中國共產黨一黨專政,這黨雖叫中國共產黨,宗師馬克思、恩格斯、列寧等卻是德國人、蘇聯人;並且中國共產黨還狠狠批判了孔子,革命的紅衛兵小將們差點沒把曲阜孔林裏的孔子墓都給挖了,而這個孔孫竟然入了黨!可也沒個什麼聖裔教授要跳出來罵他,數落他認了個什麼德國「爹」、俄國「爹」。

話再說回來,開頭提到的那個始作俑者,也就是那個「見義勇為」的本地鹵男,他的素質確實很低,大抵比很多很多年前、創造「阿燦」的那個電視孬編導還要低,以至於低到了連我這個野人都認為可恥可悲而不可笑的地步,好比說就像這個孔孫尊敬的魯迅先生、他筆下的那個可憐的阿Q, 就懂得不放過比他弱小的小D,並且還糊里糊塗就參加「革命」,一馬當先做好漢去了!

可是對這麼一個鹵男,你能求全責備嗎?

我說,只能歸咎他所受過的劣質教育,只能歸咎於他的祖國無道,沒有把他保護好,以至於讓人家英國殖民者有機可乘,在香港就地把他給「狗」化了,並且糊弄他,讓他「在內地同胞面前忽然覺得自己是狼」,叫他長出一副跟這個孫子不相伯仲、異曲同工的醜惡嘴臉。

可你見過人家日本國有這號素質的國民,人家英格蘭有這號素質的國民嗎?

這號人嘛,幾乎可以肯定,非但「不認為自己是中國人」,甚至恥為中國人。歧視、瞧不起內地同胞,尤其是同樣地缺乏教育、因而素質不高的同胞,卻是他們的心理常態,否則無以平衡。

然而,正因為這種人素質差劣,他做錯了,也不會懂得反思,把錯誤檢討出來,從而改過。跟他講理,告訴他應該嚴以責己,寬以待人,並且要有平等思想,不能歧視內地同胞,他大概也學不來。

這個孫子貶之為「狗」,似是當頭棒喝,讓這號人知所收斂了!我說,非唯不管用,抑且物傷其類,撩起這號鹵男們的腎上腺髓質,致使亢奮,惡劣行為只會越發變本加厲!

有這款嘴臉的這個孫子的那股唚勁,肯定無助改善惡局,那只不過是狗咬狗,一嘴毛罷了,徒然弄得病毒播散,遺害無窮!

如此「中文系教授」,我說真是聖門奇恥、黌宇隱患!

且看近日網上的有關網文,客觀、平和地分析、評論事件的固然不少,更多的卻是狂亂的互吠。此後陸港兩地,這種低素質同胞之間的矛盾、相互歧視,難免因而越發加深、加劇。陸港教育當局,和素質尚有提高空間的教育從業人員們,不應袖手旁觀了吧!有些個別的「人之患」是爛得沒救了,好的們須加油!

《論語․述而》有這麼一句:「子釣而不綱」。說的孔子只會一尾一尾的釣魚,而不用大網去捕撈,一網打盡。用新中國的革命語言,也就叫個「團結大多數,打擊一小撮」吧。

盤據於中國最高學府裏,聞說混得很不錯的這個聖裔孔孫「中文系教授」,或可重讀孔夫子的書,聽孔夫子的話,照孔夫子的教導論事。何妨暫且放下革命的刺刀,好好思考一下,再決定是否必須把那些不幸跟阿Q一般素質的「狗崽子」們一刺刀捅死?

哎喲,還有幾句:慚愧了,我這野人也忒不幸,既沒上過北京大學中文系,也不會唚,更不會吠,素質或比「狗崽子」們更次一等,若能攀附一下,允許對號入座,姑且算入「很多香港人」之列,也就不枉此生學來幾個漢字,懂得去讀《論語》和魯迅了。

聖門竟出這種孔孫,北大能藏這號「中文系教授」,則我一介野人,當一條不吠自己同胞的香港「狗崽子」,大可以恬不知恥了!

2012/02/04

風雨寒春

今年的春節名不副實了,大年初一僅在大寒後兩天,時令還在隆冬,立春要到兩個星期以後。無疑這是農曆的閏年了,四、五月之間要加插一個月,那是閏四月。這麼一來,相對於陽曆,明年的農曆新年要比今年晚十幾天。

中國的農曆屬陰陽曆,月從太陰的月相,是為朔望月;年從太陽的傾角,乃是回歸年;不像伊斯蘭的陰曆,那是純粹的陰曆,每年總是12個朔望月,不設閏月,每三年閏一日,新年於是逐年提早10天21小時,每過大約17年,新年就要在相反的季節裏過,真有趣。

記憶裏也曾過過氣溫高得像初夏的農曆新年,忒不是滋味!不過那只是因為天氣反常,年節並沒有「漂移」到了四五月。今年的天氣可說應景了,就本地的標準而言,夠冷的。不但冷,還下雨,更要刮大北風呢。

大年初二下午,沒上網去看看天氣預報的更新,也就匆匆出門了。一程地鐵和兩程巴士之後,在山徑上迎接我的,正是冰冷的微雨和漫天的霧霾。雖屬野人,難免也有些許擔憂,興致略微打了折扣。走著走著,雨卻停了,滿以為漸入佳境,於是泰然。

傍晚到了入山岔口,正是古村側旁,不免拐到洋村民約翰和珂麗雅夫婦的假日村舍去問個好。珂麗雅照例要給我煮咖啡。我說只要打個招呼,聊幾句罷了,時候不早,敬喝一杯清茶就好。

誰知聊著聊著,竟聽得外面淅瀝有聲。出去一看,哪還得了!我那佇立門外的背包,早已淋得濕漉漉的!那寒風冷雨,叫我不得不強行振作,抖擻精神。於是連忙把可憐的背包挪進門廳。

約翰去看了掛在大門外的溫度表,告訴我氣溫只有6度,接著拿條大毛巾替我擦去背包上的雨水,並且讓我多坐一會,等雨止了再走。我哪有別的選擇,只得回進偏廳去坐下。這偏廳很大,附設廚灶,雖然桌底下開了暖風機,坐著並不覺得很暖和。

珂麗雅於是去煮了咖啡,讓我多放黃糖,以增熱量。又聊了半晌,我看早過了他們煮晚飯的時候,非走不可了。出去一看,卻竟還是風雨交加,滿世界都是水。約翰說我不必到山上去了,這晚上就留下來吧,他們的閣樓上有床舖被褥,吃過飯,洗個熱水澡,好睡一覺,愛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半夜裏起來出去都沒問題,只要不吵醒他們就行。風雨滯人,主人留客,可我這野物頑固已極,愣要一意孤行,哪裏肯接受人家一番好意!

珂麗雅還是堅持讓我先去洗個熱水澡,吃過飯再走,說著就去煮飯。我看唯有馬上冒雨起行,方可報此難卻的盛情。他們只好拿出一件馬拉松比賽的塑料雨衣,給我把背包覆蓋,以增防水之效。確實我也太大意了,竟然沒有料到會下這麼要命的雨。

到了山上,時過九點。那冷雨雖然只是毛毛,卻方興未艾,寒風乾脆越刮越起勁了。我那頂篷哪裏還搭得起來,只好把它折疊,覆蓋在帳篷上,以防滲水。

疾風寒雨之中搭帳篷,儘管山人自有巧法,終究是個難事。弄到了十一點半,才算大體停當,可以去洗澡,然後煮飯了。這時我那溫度表的讀數正是約翰所說的6度,不差分毫。要到小澗去洗澡,聊可謂之玩命。玩命回來在帳篷裏煮飯,門廳的空間幾乎被大背包佔去了一半,坐在小馬扎上「運籌帷幄」,頗有難度,儼然練軟體功。

米飯不像方便麵,煮熟了還得燜半晌,燜好了又得擱一會。還好我早上大約九點吃過豐盛的早飯,至此不過16個小時罷了,肚皮未至太㿜,餓感並不明顯。可是把飯菜吃完之後,卻又感到尚未飽足。我想這就好,吃得太飽不利安眠。

待到我終於鑽進了兩重的睡袋裏,戴上大耳機,摒絕風雨之聲,悠然細賞韋伯的單簧管五重奏的時候,已經是夜裏一點二十分了。我想,幾乎可以肯定,周圍十幾平方公里的野地上,就只我這個不知死活的野客,在寒風冷雨之中聽音樂了。

終夜寒雨淅瀝,北風怒號,因而無法睡好。可我卻想,我這歷來擇蓆的野客,在這山中陋帳之內,比諸暫留約翰他們的客家大村舍裏,睡個生床,肯定要舒坦自在多了。

到了清晨六點前後,雨勢越發「旺盛」了,雖未至於傾盆潑灑,打在帳篷上的滴滴答答,卻絕對足以把人從夢中吵醒。拉開臥帳門帷,爬起來看看門廳裏的溫度表,只有4度而已。這是去年一月中我在鳳凰頂上經歷的1度以來,最低的氣溫了。

這既是雨夜,空氣裏的低溫飽和水氣,迅速帶走熱量,讓人感到格外寒冷。此行背來了36公斤的重荷,沒有白背了,兩個睡袋和厚度38毫米的充氣褥子,讓我可以單衣就寢。可惜一夜老天儘鬧脾氣,無法睡得寧貼,唯望冷鋒過去之後,風雨稍歇,明晚可以睡好。

幸得皇天庇佑,次夜果然睡得不錯。大年初四上午寒雨已止,山裏氣溫回升到了8度。到楓林裏去遛達半晌,但見紅葉幾已落盡,而漫天一片晦暗,沒有好景致了,唯見一片肅殺蕭條。山下海灣冷冷清清的,沒有一頂帳篷,也沒有半個遊人。

大年初五依然找不見太陽的影子。下午到毗鄰的海灣去,要爬到山坡上去看吊鐘花。花開得十分好,可惜天色陰晦,光度和色彩都不利照相。

大年初六早上天氣明顯轉好,北風真的停了,於是支起了頂篷。午前一刻,整片天空竟然完全晴澈起來,太陽不但露臉了,並且在藍天之上燦然高照。

於是又去爬山,悠然信步,登上了海拔不過468米的蚺蛇尖。這一天來爬山的人倒也不少,山徑上絡繹有人來去。有一個由中、青年組成的露營團隊,從大浪嘴轉移到蚺蛇灣去再紮營,途中爬到山頂上來,「捷足先登」的老手跟我說,他們要打北脊下去,而隊中卻無一人爬過這懾人的北脊,包括這位先到十幾分鐘的老手。為保安全,我建議他們放棄取道北脊的計劃,而改經蚺蛇坳,沿高流灣輸水管下去。隨後其餘隊員陸續登臨,坐滿了測高柱的基座,其中頗有幾人已然疲態畢露,有的似乎連話都懶怠說了,只知道苦笑。

我自己負重爬到這蚺蛇尖上來,總有七八次了,但目睹別的露營者背了背包登臨,還是見所未見。儘管他們的包子不算重荷,畢竟很不容易了。這時另有一個要到東灣去的露營小團隊,走到百米之下平緩的岡頂上,似乎就再也沒有充裕的力氣登上此巔了。只有其中三人輕身上來走了一遭,其餘的都寧可在下面歇息、吃喝。

下山時我取道無蹊無徑的陡坡回營,省掉大半個小時的腳程。順道還要摘些餘甘子,因為此來大意,竟然忘了帶橙子,幾天沒吃上水果。餘甘子是丙種維生素含量很高的野果,足以代替橙子而有餘。然而此果十分酸澀,又硬又柴,往日我不喜歡吃它,可此時口味有些異常,竟然吃得津津有味,還嫌樹上果子太少。

將抵營地時穿過楓林,不免留連半晌,照得幾幀晴天之下的禿林景致,算是對我這寒野春節有所交待了。